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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1 / 2)





  如果她现在真的回到过去的时空重活一遍,那她所知的未来是不是也都会发生?

  在颜未的记忆里,她拒绝江幼怡后,她和江幼怡的友谊就结束了,尽管她还会在别人口中提到这个名字时被吸引注意,但她也没有尝试修复彼此的关系。

  这学期结束之后,到了高三上学期,江幼怡变得更加沉默。

  她因性格孤僻叛逆遭到同学孤立,完全自暴自弃,隔三差五逃课出去上网打游戏,抽烟喝酒,交些校外三教九流的朋友,受到学校通报批评仍然不服从老师管教,学习成绩也一降再降,沦为年级垫底。

  徐老师找过江幼怡的家长,结果就是她爸觉得很没面子,一怒之下在走廊上当众给了她一耳光。

  没过多久,学校里有人传她妈妈死了,死于丈夫家暴,头磕到茶几角上,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呼吸都停了,没救回来。

  法院开庭审理,给这件事定性是意外事故,没给她爸判刑。

  同学们在路上碰见她就绕路走,没人愿意和她说话,一个个都把她当成瘟神。

  那时候颜未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震惊,她想关心一下江幼怡,可她在走廊上把江幼怡拦下来后,江幼怡却告诉她,她很好,也不需要别人可怜。

  颜未已经被她归类为别人。

  面对如同一潭死水的江幼怡,颜未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能安慰人的话。

  再之后,江幼怡就死了。

  高考前几天周末放假,收假回来后江幼怡的状态就很不对劲,直到考试前一天晚上,江幼怡吞服了安眠药被送进医院。

  一开始颜未是不相信的,大晚上不顾校规翻墙跑出去,见了江幼怡最后一面。

  可直到心跳停止,江幼怡也没有睁开眼睛。

  医生说江幼怡的衣服兜里有两样东西,一本日记和一封信。

  颜未以替医生将遗物转交给江幼怡的父亲为借口把东西截下来,却意外看到那封信上写的是她的名字。

  不是遗书,是一年前的告白信。

  日记里写着信没有送出去的原因,而那本日记,也清清楚楚记录了江幼怡一步步走向绝望和自我毁灭的全过程。

  日记的最后,缭乱地写着几行字:

  他喝了酒,像个疯子,不,他本来就是疯子。

  他打我,骂我,把我认成被他杀死的那个女人,扯我的头发,撕我的衣服

  我活不下去了。

  也许,最令江幼怡绝望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日记扉页那三个字:

  她是光。

  颜未抱头蜷缩起来。

  那束光来了又走,何尝不是行刑的刽子手。

  可其实,她不是光,她是影子。

  江幼怡三个字,才是她的光。

  那年3月27日,她把本该属于她的光,亲手舍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4章

  29号是周五,颜未醒来看着宿舍的天花板,有种莫名的心思蠢蠢欲动。

  江幼怡继续躲着颜未,课间为了不分心思东想西想,居然开始认真写作业了。

  数学课,昨天的随堂测验试卷发下来,数学老师让同学们先自己看看错题,然后点了颜未的名:颜未,你拿你的卷子出来一下。

  周晓晓有点担心,昨天她看着颜未交卷,卷面上空了好多题,颜未肯定要被骂了。

  被担心的人却是一脸坦然,颜未粗略扫了眼试卷就把它对折,拿着它起身,脚跟碰到椅子腿儿,咯嗒一声响。

  好几个同学看过来,很快又低头继续看错题,但有两道视线跟着颜未走出教室,目睹走廊上数学老师神态严厉地批评教育学习态度松散的好学生。

  其中一道属于周晓晓,另外一道来自后排靠窗的女同学。

  江幼怡坐在教室另一侧,听不见走廊上的声音,只能依据老师和学生交流时的神态推测颜未大概是在接受批评。

  稀奇。

  没一会儿,颜未躬了躬身,像在承认错误,数学老师摆手,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回教室。

  江幼怡适时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

  颜未回到座位,周晓晓立即凑过去小声关心:你没事吧?

  颜未失笑,不就是交了白卷被老师拎出去单独教育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作为一名学生,不交几次白卷的话,几年书就算白读了,失去了青春应有的肆意,才是真正的遗憾。

  这是后来颜未上了大学才悟出来的道理。

  如今能重新体会一把青春的感觉,颜未觉得还不赖,虽然她也不是故意要交白卷的。

  不过好像在周晓晓看来,这真的是很不得了的一件事。

  为了让同桌不要大惊小怪,颜未一边整理试卷上的错题,一边对周晓晓说:以后这种事常有,你尽快习惯习惯。

  哈?周晓晓一脸懵逼。

  颜未不再解释,她没跟周晓晓开玩笑,这些试卷对现在的她而言几乎等同于天书,不是不想好好做,是她根本做不了。

  她高中毕业都六年了,高中选理科是她父母的硬性要求,后来江幼怡出事,她一夜之间变得特别叛逆。

  高考一败涂地复读一年高三,不顾父母责骂中途插进文科班,拿着市状元的成绩放弃首都的菁华大学,考进位在本地,全国最著名的法学院。

  她大学时期学了律法,研究生继续深造,彻彻底底转型成为文科生,把高中理数化生课本上的知识忘得差不多了,捡起来需要时间。

  颜未开始比对错题翻书求解,周晓晓神情恍惚地转过头,整节课都不在状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颜未也没去管她。

  下课后颜未被下节课的老师叫去办公室,江幼怡拿了水杯到教室前面接了杯热水,回来路过颜未的课桌,那张白卷就大大方方地摊在桌上,熟悉的红叉和低分,还有熟悉的名字,可这两个元素凑在一起,真是天大的新闻。

  周五一整天颜未也没和江幼怡搭上话,江幼怡是本市人,周末不住校,下午上完课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却在教室门口被人堵住了。

  干什么?江幼怡看着挡路的女同学,脸上没什么表情。

  颜未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又干巴巴地问了句:要回家了?

  江幼怡:

  她抬了抬肩,单肩背起的书包要落不落,难道还不明显?

  学霸这两天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该去食堂吃饭了。江幼怡说。

  拒绝交流的态度过于鲜明,颜未只坚持了五秒就迫于尴尬的气氛退开,江幼怡快步从她身边走过,转角下了楼。

  又失败了。

  颜未有点沮丧,情绪低落。

  周五的晚自习查得不严,不少学生翘了晚自习跑去校外上网,教室里空座儿有一多半。

  周晓晓晚饭后路过教学楼下的小卖部,多买了一瓶酸奶拿进教室,意外发现同桌的学霸这个点儿居然没在自习。

  她转过身问后桌的女同学:颜未没来?

  女同学抬头,看了眼周晓晓身边的空位:没注意,好像没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