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莫深低声回答。

  “哦，这样啊。”

  许正辉呵呵笑了两声。

  “那女朋友或者未婚妻呢？”

  他担心自己问得太过生硬，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叔叔一个朋友的女儿正好跟你年纪相仿，人长得也很漂亮，知书达理。如果你有这个意愿的话，两人可以相互认识一下，当个朋友。”

  梁莫深闻言，捏着小泰迪的指尖倏然一滞。

  幽若的光线描绘着男人坚毅的轮廓，深邃的五官，看上去格外的深沉，让人猜不透他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张了张唇瓣，淡淡地开口。

  “我有喜欢的人。”

  许正辉没想到对方会回答得这么直白，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忡。

  “是……是吗？”

  “嗯。”

  梁莫深微微颔首。

  “不知是谁家的女孩儿这么幸运？”

  许正辉试探性地问道。

  梁莫深将目光直直地定格在对方身上，没有移动半分。

  许正辉抬手指了指自己。

  “你是说……我？”

  “您家的女孩儿。”

  梁莫深纠正对方的说法。

  “我喜欢的人，是欢欢。”

  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隐隐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轻缓与低柔，甚至将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也融化了几分。

  许正辉组织好的语言全都被这句话给彻底打乱。

  他看着梁莫深，眼神里透着一抹凝重跟审视。

  “小深，你不是在跟叔叔开玩笑吧？”

  “我不会拿她开玩笑。”

  梁莫深认真地回答，漆黑的瞳孔仿佛被泼上了一层最上等的松烟墨，质朴，苍劲，浓得化不开。

  “欢欢知道你喜欢她吗？”

  许正辉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梁莫深眼睑微垂，眼底深处淌过一缕落寞跟挫败，低沉的声音传出来。

  “我不知道。”

  “欢欢呢？欢欢喜欢你吗？”

  许正辉又是灵魂一击。

  梁莫深缓缓摇头，额前垂落下来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将光线切割得细细碎碎的，一张脸庞就隐没在这种影影绰绰的光与影的交织之中，压抑而又颓废，身体上的每一处线条也都传递着岑寂与孤凉。

  那双幽暗的眸底划过一抹受伤的痕迹，如一头受了伤的猎豹一般，蛰伏在黑暗中，静静地舔舐着伤口。

  “不知道。”

  许久过后，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原来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许正辉看见梁莫深这副表情，颇为同情地叹息了一声。

  “照你这个进度，要想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梁莫深闻言，脸上的挫败感越发浓郁了。

  “我应该怎么办？”

  他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嗓音喑哑干涩，低沉到了极点，隐约还夹杂着一丝无助跟彷徨。

  “当然是极尽所能对她好啊，把她宠得无法无天，谁都受不了她，你就成功一半了。然后在她面前努力刷存在感，围着她打转，轰都轰不走的那种，让她看到你的存在。”

  许正辉以过来人的身份给梁莫深出谋划策。

  “如果这样子还不成功的话，那就只能洗洗睡吧。”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梁莫深的肩膀，转身走出房间。

  梁莫深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小泰迪的耳朵，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橘红色的晨曦落在那张近乎完美的侧脸上，映照着眼底深处的那抹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