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伊干笑了两声，在对方对面坐了下来。

  她虽然极力克制着，可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瞥向苏蔓歌手中的那份文件，眼神里有好奇，更有掩饰不住的热切跟贪婪。

  苏蔓歌觉察到对方投递过来的目光，唇角微动，挑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我帮你争取到了燕京卫视主办的《一起去旅行吧》中的一个名额……”

  “真的？！”

  不等她把话说完，赵若伊激动地开口。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失态，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嘴唇嗫嚅着。

  “谢谢蔓姐，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的。”

  苏蔓歌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其实，自从那天你说想参加这档节目之后，我就一直在帮你争取。原本我跟节目组都已经谈好了，可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节目组突然改变主意，谈好的名额竟然变成了许映欢。”

  她说到这里，不动声色地瞥了赵若伊一眼，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声气。

  赵若伊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陡然生出几分紧张。

  她看向那份文件，不安地开口。

  “那这个是……”

  “唉，后来我又找了很多关系，节目组才勉强答应破例增加一个名额。不过……”

  苏蔓歌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

  赵若伊身子往下探了探，急切地问道。

  “他们说，明星嘉宾的名额已经满了，只能让你以素人的身份参加。”

  苏蔓歌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把手中的文件递给赵若伊。

  “这是节目组邮寄过来的合同，你看一下吧。”

  赵若伊的情绪从巅峰跌到谷底，脸上的笑容早就已经消失殆尽。

  她迟疑了一瞬，伸手接过合同。

  “那薪酬方面……”

  “如果明星嘉宾的名额不是被许映欢抢占的话，付给你的薪酬将会是五百万。可是节目组考虑到经费比较紧张，就只能给你……五万。”

  苏蔓歌故作惋惜地说道。

  “五……五万？！”

  闻言，赵若伊的眼睛倏然睁大，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她一页一页地快速翻看着合同，纸张被她翻得“哗哗”作响。

  当她看到白纸黑字上的薪酬时，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

  从五百万到五万，这中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苏蔓歌担心她会拒绝以素人的身份参加《一起去旅行吧》，略微沉吟了一瞬，缓缓开口。

  “我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有点难以接受，不过，为了你今后的发展考虑，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实在不应该就这么放弃。你想啊，前两季的《旅行》收视率一直很高，再加上有燕京卫视这样的播放平台，等到这一季节目播出之后，所有的人都将会知道’赵若伊’这个名字。到时候名气有了，还怕没有节目组高薪邀请你吗？到了那个时候，出专辑、开演唱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赵若伊听到对方给自己画的大饼，心里生出几分动容。

  她抿了抿嘴唇，手指紧捏着合同，凝声道。

  “蔓姐，我签！”

  苏蔓歌闻言，眼底深处划过一抹自得，又迅速归于平静。

  “对了，你跟许映欢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状似随意地出声问道。

  赵若伊神情微紧。

  “蔓姐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

  苏蔓歌轻轻笑了笑。

  “我只是想不明白，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过节的话，她为什么要故意针对你？”

  赵若伊听到后面这句话，瞳孔倏然收缩，捏着合同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攥紧，纸张上面留下几道深深的褶痕。

  时间过得飞快，仿佛眨眼之间就到了十月份。

  秋日已过了大半，花草枯萎凋零，树叶泛黄，被风一吹，犹如身姿娥娜的舞女一般，脱离了枝干，从空中翩翩坠落，在地面上铺成厚厚的一片。

  只有几片稀疏的黄叶还顶在枝头，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脱落一般，透着几许原始而又荒芜的颓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