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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2 / 2)


  半晌才道:“小浅,之前的事,对不起。”

  对不起?

  庄浅敛下了眸中讥诮,觉得这三个字来得这样轻巧而不费代价,她柔声道:

  “我倒是有个法子能暂解安盛的财务危机——我在报社得到的内部消息,政府已经将港口那块地的开发权外放了,由于项目过大,开发商正在寻找合适的融资伙伴,如果安盛能有机会入股的话,凭借此项目的丰厚利润,应该没哪位股东会将到手的钱当纸片撒出去……”

  甄持眼神一亮,惊喜地看着她,“你能介绍我跟开发商接触吗?”

  “虽然有点麻烦,”庄浅略迟疑了片刻,含情脉脉地盯着他,“但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

  甄持心神微动,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看走了眼:从前他老觉得庄浅呆板木讷不识情趣,可是现在,她分明就是乖巧怜人进退得宜。

  “脸还疼吗?”他凑近亲了亲她的额头。

  “还有点。”庄浅小声嘤咛了一声。

  ☆、第016章

  庄浅没有天真的以为,与沈思安的结盟只是一句空话,可也没想到他开出的第一张牌就让她胆颤心惊。

  “主编,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那么多家媒体都言之凿凿……”

  “就是因为同行都众口一词,我们才更应该完整地还原真相。”庄浅推开桌上的新闻稿,轻描淡写,“纵火?这年头古惑仔都不靠收保护费为生了。再说我有准确的消息来源,最迟今天之后,有关部门就会出通告辟谣,证明这只是一场自然火灾,到时你只管等着看多家报社齐齐自己打脸。”

  她们是在谈论港口的火灾事件。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样太冒险——”

  “不冒险哪能有收获?”庄浅抬起眼皮看了愁苦脸的小姑娘一眼,语气严厉,“犹疑不决,瞻前顾后,整日里就知道唧唧歪歪怀疑别人靠关系上位,这就是为什么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们这些追求真理的乖孩子。”

  小姑娘被她几句话说得委屈,根本不敢还嘴,带着稿子去修改了。

  办公室的门刚一关上,桌上文件就会稀里哗啦砸了一通。

  庄浅掏出手机迅速拨号,电话刚一接通,她怒红脸低吼,“姓沈的,我说过别逼我做你那些王八羔子见不得人的事!”

  “庄小姐?”电话那头却是和一庭,他清了清嗓子,公事公办道,“沈总让我提醒庄小姐,别忘了晚上的酒会,他说要亲自谢谢庄小姐的帮忙,上次在‘千度’您与小琮的不愉快,他很遗憾。”

  庄浅感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还被里面藏着的锐针给刺了一下,闷着痛,阴郁着脸挂了电话。

  中午午休的时候,她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套纯黑色经典款礼服,不是她钟爱的颜色,但鱼尾纤腰的设计勉强合眼缘,露肩掩胸,不会显得轻浮又不失格调,特别适合她这种酒会‘配角’。

  傍晚的时候,甄持来接的她,看到她的打扮,他眼中明显的惊艳小小愉悦了庄浅一把。

  “以前少见你穿过黑色礼服,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甄持拥她入怀,轻轻吻了一下她的侧脸。

  “以前你的身边都是名模佳人,也没我的位置。”

  庄浅笑,她音调软软,明明满是讥讽与冷嘲的一句话,却无端染上了幽怨自怜,半点没有煞风景之嫌。

  甄持握住她的手,“以前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小浅,我保证,以后能站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

  庄浅甜蜜地笑笑,别开了目光,催促道,“快上车吧,别迟到了,给人印象不好。”

  这场所谓的业内酒会是由环球国际主办,却云集了安城所有的商政名流,庄浅踏进觥筹交错的宴厅,只觉跟踏进了古代帝王选妃的现场一般:一面是女人的斗秀场,斗才貌,斗品味,斗身边男伴的身价;一面是男人的竞技场,竞权势,争利益,攀桂冠之上的那一根镀金橄榄枝。

  “怎么不见环球国际的沈总?”甄持与旧友寒暄一番之后,趁着添杯的空隙,小声问庄浅,“你不是说有办法让我跟他谈融资事宜?”

  “看样子对方是还约了不少商家。”庄浅安抚道,“不过你放心,环球国际的和副总是我一个朋友,他给我透露过消息,沈总确实是中意与安盛合作的,如今办这场就会,不过是走走过场。”

  甄持放了心。

  果然不一会儿,和一庭就撇开了无数商政大佬,专程来邀请他上雅间详谈,正合甄持的意。

  庄浅看着两人离开宴厅,满意地抿了一口酒,结果一下子就尝出是辛辣的l,让她整张脸都皱了皱。

  原地站了片刻,她刚要转身去换酒,结果回身就撞上一人,鼻翼间一下子窜进的酒味浓厚。

  庄浅一抬头看清楚撞到的人,原本到嘴的致歉一下子都变了样,“你还有脸出现!”

  沈思安笑着冲远处一个男人举了杯,然后才轻带着她离开人群,等到那些小声的交谈声不复入耳的时候,他才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眼,点点头道,“嗯,挺漂亮,看样子我眼力劲儿不错。”

  “可惜你区区一件衣服不值得让我这样冒险,”庄浅冷了神色,“我说过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这次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协议。”

  沈思安瞧着她怒红的脸蛋,笑得意味不明,“你口口声声不要不要,可不是也配合得挺自然?”

  庄浅瞪着他。

  沈思安缓缓低下头来,额头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指尖缓缓滑上她脸上姣好的肌肤,沉声道,“乖一点,别跟我玩心计,你想要什么可以直白地告诉我,千万别用现在这种自以为聪明的欲拒还迎,否则结果很可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庄浅别开脸躲过他微热的呼吸,没出声。

  就听见他接着道,“你知道利益是伴随着风险而来的,这次火灾报导,方法用对了,可以将你推上新兴传媒更高的位置,至于高到哪里,取决于我的意愿——而你急于向我表达不满与愤怒,不过是想将我的意愿拉至倾向于你的那边而已。”

  “我没你那么无耻!”庄浅推他。

  “做个贪婪的野心家不叫无耻,”他贴向她的耳边道,“我这样说,有没有让你内心的罪恶感少一点?嗯?”

  庄浅心跳如擂鼓,不只是因为两人太过靠近的距离,还是由于他处处一针见血的话语。他们此刻是站在四楼的落地窗前,外面的天空有漂亮的烟花绽放,她涣散的目光渐渐在那些飞溅的烟火间凝聚,她有想过该张口辩驳点什么,却又觉得没有开口的必要。

  被人猜中心思是恐惧。

  恐惧过头是愤怒。

  她不想表现出愤怒,来给他利用她弱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