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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2)





  晚膳时邢慕铮又来了,钱娇娘彼时被邢平淳拉出去看花园里爬出来的一只乌龟,邢慕铮吩咐下人架个小炉子焖着菜,又让人去找夫人少爷回屋吃饭。清雅打了帘子出来,眼眶微红,见着邢慕铮愣了一愣,而后上前福了一福。

  邢慕铮垂眸瞅了她一眼,淡淡应了一声。

  清雅抬头,惨淡说道:“侯爷,这偌大的侯府,当真不能容我一个小女子么?”

  邢慕铮道:“你若真心待娇娘,自有你一口饭吃。”

  清雅怔愣,“既是如此,那侯爷为何要夫人定带我上永安?”

  邢慕铮微皱眉头,“娇娘头回去永安,皇亲贵族间自有许多应酬需她出面,你若跟在她身边,她当是自得些。”

  清雅双目微瞠,她的确没想到邢慕铮竟就是为了这理由。是了……她在邢慕铮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想通了,清雅缓缓呼了口气,她抬头直视邢慕铮,“侯爷从未想过与夫人和离么?”

  邢慕铮冷冷一眼,“你若有这挑拨心思,便留永安罢了。”

  “我自是希望侯爷夫人百年好合的。”清雅笑道。如今她也学会了见风使舵。

  邢慕铮道:“那你便在夫人面前多说些劝和的话,否则也不必留了。”

  清雅一僵,这是被抓把柄了!“这……是自然。”她硬着头皮道。

  “那你今个儿在永安时注意些,莫要让人发现,”邢慕铮道,“那人亦正亦邪,心思诡谲,我懒与他为敌。”

  清雅怔愣,邢慕铮口里的人,与她想的是同一人么?那人是再好不过的性子,怎会……

  “哈哈哈——”

  人影未到笑先闻,女子爽朗的笑伴着孩童清脆的笑声掺在一起,定是那母子二人回来了。清雅后退一步,院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果然是钱娇娘与邢平淳手牵手走进来,脸上都还带着不去的笑意。

  钱娇娘抬头一瞧,邢慕铮与清雅不远不近地立在堂屋里。清雅扭身迎上来,钱娇娘仔细一瞅,她的眼眶是红的。

  邢平淳看见邢慕铮,跑上前去请安。钱娇娘低声问清雅:“你方才在与侯爷说话?”

  “嗯,一点小事。”清雅因有事瞒着钱娇娘,不敢看她含糊说了一声。

  钱娇娘若有所思,走进堂屋,邢慕铮一脸泰然。

  待吃了饭,丫头们撤了饭桌,清雅带着人清点什物。邢平淳见下人们一箱一箱地往外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钱娇娘便说是他爹要带他上帝都城玩儿,小孩子心性的邢平淳一听这话,一蹦差点蹦上三尺高,绕着屋子撒丫子的跑。钱娇娘着实佩服他,这从早到晚的繁重课业,又学文又学武的,到晚上了竟还能疯跑。

  “丑儿的行装都收拾好了?”邢慕铮问。

  邢平淳的东西是钱娇娘亲自收拾的,钱娇娘随口答道:“收拾好了,小孩子的东西左右不过一个大箱子,新的旧的衣裳带了八套,鞋子带了三双,一双棉鞋两双靴子,还有两个帽子,明儿叫他把枕头带上便是了。”

  “那我的行李,也收拾好了?”方才那句,显然是邢慕铮醉翁之意不在酒。

  钱娇娘从善如流地招来红绢,“侯爷问他的东西,你们收拾好了么?”

  红绢叠手低头,正要答话,邢慕铮挥手叫她走。他听一个丫头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做甚。

  “侯爷怎么又不问了?”钱娇娘颇为无辜问道。

  邢慕铮冷哼一声。他心里有气,这妇人替小儿准备的东西就样样上心,他的东西就推给丫头罢了。

  邢平淳跑回来,还傻呼呼地乐,他趴在钱娇娘膝上,兴奋问李定是否与他同去,邢慕铮见不惯他这软骨头模样,厉声叫他站起来,邢平淳立刻站起来了,背挺得直直的,像是被点了名的小兵。

  “你自己问他去不去,”邢慕铮道,“他家里人过两日便至玉州,他若在此等家人,便可不去。”

  邢平淳应声跑了出去。

  清雅清点完单子上的东西,走来与钱娇娘交待了一声,同时她看了看邢慕铮,抿了唇转头与娇娘道:“娇、夫人,我的衣裳还未收拾好,我先回屋去收拾了。”

  钱娇娘看了清雅一眼,随即点了点头。清雅浅浅行了一礼便下去了,邢慕铮若有所思地挑眼看了清雅的背影。钱娇娘睨向邢慕铮,沉默片刻,忽而说道:“侯爷,我与你讲个故事如何?”

  邢慕铮转回视线,“什么故事?”难得她有兴致与他讲故事,邢慕铮坐直了身子,表示洗耳恭听。

  钱娇娘道:“从前呀,有一只兔子,它吃了窝边的草,然后就死了。这兔子的窝边,是个老虎窝,老虎出来吃了窝边的兔子,也死了。”

  “……”

  屋子里安静了好半晌,邢慕铮等着下文,钱娇娘却只盯着他。

  什么鬼故事?什么兔子死了老虎也死了?

  钱娇娘问他,“侯爷,你觉着这故事怎么样?”

  这故事叫他怎么违心夸……邢慕铮拧眉,忽而他目光一凛,明白过来。

  兔子不吃窝边草。

  这妇人竟是以为他看上清雅了?还是在威胁他不要动她的丫头?很好,东西不与他收拾,为了个丫头就又要对他动手了。邢慕铮只觉自己没被蛊弄死,总有一天会被这妇人气死。

  邢慕铮气她误会,故意与她唱反调,“我看这故事还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吃上嘴的就吃。”

  果然钱娇娘一听他这话就变了脸色,这厮是不是就有收集才女的癖好,但凡有点文采的就想着霸占。钱娇娘道:“我们家清雅是嫁过人的。”

  “那又如何?”关他甚事?

  钱娇娘见他冥顽不灵,又道:“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是绝不会让清雅为妾的。侯爷还是另寻美人罢。”

  他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登徒子么?邢慕铮冷笑道:“你既不愿叫你丫头暖床,那便只能主子亲自来了。”

  钱娇娘惊讶道:“侯爷啥时候这般委屈自己了,这不能够!”

  这若是委屈,他情愿受这天大的委屈。邢慕铮黑眸微变,视线在她的身上来回。天知道他如今多想夜夜与她交颈缠绵,共享敦伦。昨夜他无数次想抱起近在咫尺的她压进床里亲吻她的红唇,终是被他自己硬生生地止住了。邢慕铮也不知自己竟如此渴望一个妇人,况且其他女子唾手可得,他却只想抱她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