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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2 / 2)


  “真一会儿,这回不骗你。”

  一柱香后。两柱香后。

  大床越发摇晃,钱娇娘的声音越发支离破碎,“邢慕铮,你、骗我……我要、下、下床。”

  床内窸窸窣窣折腾,一只雪白的手腕挣扎着伸出床帐,却马上被男人强壮的胳膊捞了回去。床里传出邢慕铮低哑的声音:“你这会儿走,不是要我的命么?”

  “你是要我的命了!”

  床里钱娇娘被邢慕铮压着干那事,她瞪着咫尺间略带汗湿的俊脸,恨得想咬他一口。自昨夜被他抱上床,竟就被他生生折腾了一夜!这期间她顶多眯了那么一小会,就被他又亲又摸闹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又是一柱香,红帐才被捞开,钱娇娘软绵绵地趴在床上,脸庞酡红眼神迷离,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微肿的红唇还不停喘息。

  此刻她满脑子只有的一个念头。男人家的嘴,骗人的鬼。她再也不想听见那句再一会了!

  邢慕铮下了床,披了外裳,出了大床去看那窗边炉上架着的小铜壶。里头的水已经凉了,邢慕铮倒一杯尝了口,微微皱眉。他扬声唤道:“来人。”

  钱娇娘急了,素手软趴趴地拍床头,哑着嗓子道:“你叫人做什么!”这屋子里乱成这般模样,他是想让人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好事么?看满地乱扔的衣裳,钱娇娘自己先红了一张大花脸。她与他都生了一个娃儿了,照理这事儿早十年他们都已干过了,只是先前邢慕铮可不像昨夜那般疯癫,一整夜顶多一两回便罢了,昨儿夜里她都数不清几回了,并且又那般粗野,将她弄得半死不活……

  “水凉,我叫人拿热水来。”邢慕铮拿了杯子拨开床帷走过来。

  “不必了,我喝凉水!”钱娇娘撑起身子,胳膊肘才立起来就虚软下去了,脸朝下直直倒在枕头上。钱娇娘僵直埋在枕头里,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不敢相信自己竟这般无力。

  邢慕铮唇角高扬,他连同被子一起搂起钱娇娘,并将水递到她的唇边,钱娇娘垂眸直盯着水杯,伸头咕噜咕噜喝了,凉水下肚,钱娇娘才觉燥热平息了些。邢慕铮幽黑的眸子盯着她修长的脖颈,那上头红痕斑斑,全是他昨夜留下的印记。邢慕铮原就勉强控制下来的凶兽在体内叫嚣。他喉头滚动,不禁又贴唇上去。

  钱娇娘一个激灵。才褪下去的躁热又迅速升了起来。她真怕了,这折腾一宿了,她都软成泥了,他难不成还想来不成?他这哪来的精力!

  邢慕铮在女色上可谓清心寡欲,否则也不能多年征战在外也没有侍妾女婢,他先前与钱娇娘行夫妻之礼,也非如此毛头小子般的冲动。邢慕铮自己也不敢相信如今竟与她缠绵一整夜还不餍足,情字当头,良辰苦短。若非今日是大年初一,他还真不会放她下床。不过反正是迟了,不如再迟一会……

  “爷,您唤奴婢们有何吩咐?”红绢在屏风外问道。红绢与碎儿等人自邢平淳闯过来后,思量着两个主子要醒了,便一直守在外头。原以为过不久就要叫人,谁知左等右等,竟也没有动静。

  邢慕铮停在钱娇娘的肩头,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去打热水来,夫人与我要浴身。”

  红绢与碎儿山楂互视一眼,各自窃笑,答应着退离开。其中碎儿最为高兴,她原就是在宫里服侍后妃,最愿意看到的就是皇帝临幸自家主子,那是天大的喜事,不仅主子能宠幸后宫,还能有机会孕育龙种,母凭子贵。她自伺候定西侯夫人以来,一直迷惑得不得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侯爷对夫人很是宠爱,说句不好听的甚至有些惧内,可他们不睡一个屋子倒也罢了,竟从未见他们同睡一床过。更稀奇的是,这么位高的侯爷,后院竟没有一个真正收房的侧室姨娘,也没见侯爷要了别人送的名伎家伎的身子,就连烟萝雨萝那样的绝色名伶,侯爷偏偏没正眼看过。

  这样的夫君别说权贵,便是在平民百姓家,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夫人偏生还对侯爷要冷不热,竟还抛夫弃子地逃跑了。碎儿是想了一宿也没想通,不知钱娇娘为何逃跑。夫人逃走后,侯爷的脸整天冷冰冰的,碎儿连靠近都不敢,好似侯爷身边的气息都跟刀子似的扎人。大伙都能看得出侯爷气极了,婢子们也都为被寻回来的夫人捏了一把冷汗,心道这会侯爷恐怕会对夫人发一通大脾气。谁知她们这些外人担心得睡不着觉,主子屋里却安静如斯,待第二日出来,竟都跟没事人一般。侯爷到头来,还将藏了夫人的周姥姥给接来养老,这说出去谁能信?谁不啧啧称奇?

  如今两位主子总算同床共枕,她们这些做丫头的也开心。小厮们抬来浴桶,红绢等人抬进内室,将热水一桶桶地倒进去。屋子里弥漫着令人羞涩的气息,月洞床外的大床帷还放着,两位主子还在里头。忽而听见邢慕铮一声大笑,他大步而出,婢子们连忙跪下,“恭祝侯爷、夫人新年吉祥,万事顺意!”

  邢慕铮笑容未去,“好!扶夫人起床沐浴,问她要赏罢!”

  邢慕铮跨步而出,带走一片春风得意。红绢与碎儿连忙去扶钱娇娘起床。钱娇娘从没这么丢人过,她竟自己站也站不稳了。未经人事的丫头们则是看她的密密吻痕,也都躁红了脸。哪个大富大贵的爷不喜欢三妻四妾多子多福,听说妾少的都是自己那儿不成的,原还以为侯爷身子有恙,可如今看来她们都想岔了。侯爷不是不成,而是太成了!

  钱娇娘被扶着进了浴桶,摆摆手害臊道:“你们走罢,我自己洗。”

  碎儿笑道:“夫人,您就让奴婢们伺候罢,奴婢们闲着也是闲着。”

  山楂也嘻嘻道:“就是就是,夫人,奴婢高兴得很!”

  钱娇娘胳膊扶在浴桶边上,下巴懒懒地支在上边,轻笑说道:“你高兴什么。”

  山楂咧着嘴为钱娇娘的水里撒花瓣,“奴婢为夫人高兴!”

  钱娇娘扯了扯唇瓣,抚了长发垂眸低低笑了两声。

  烟萝捧着为钱娇娘薰好的衣裳小步进来,抬眼正瞧见钱娇娘斜靠浴桶媚眼如丝。她心头一跳,竟一瞬间觉得钱娇娘美得惊人。她原以为钱娇娘少些风情,不想这乍泄的春光,竟是这般诱人。

  待钱娇娘与邢慕铮都收拾好了,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邢平淳给他们磕了头,钱娇娘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新年红包塞给他,邢平淳笑嘻嘻地接了,黏在钱娇娘身边问她道:“娘,今儿大年初一,你怎么大早上的浴身,这是什么讲法?”

  娃儿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小小的困扰,盯着钱娇娘要一个说法。

  钱娇娘才忘了昨夜的旖旎之事,又被邢平淳提起。面对娃儿纯洁天真的眼神,她的颊上又飘上两朵粉云,她支吾道:“这、这是是你爹的规矩,问你爹。”

  第一百九十五章

  邢慕铮正在喝茶,听见钱娇娘把事儿给推给了他,差点呛声将茶给喷出来。无奈那呆瓜儿子还傻傻地瞅着他,以为真有什么讲究似的。他端着脸道:“没什么讲法,我跟你娘睡觉发了汗。”

  邢平淳眨眨眼,“这么大冷的天儿,睡觉还发汗?”

  他这是说的什么鬼理由!钱娇娘回想他的汗是怎么一滴滴到她身上的,脸就更烧得慌了。她拿手帕挡住脸上的红潮不叫邢平淳看见,同时恶狠狠瞪了邢慕铮一眼,结结巴巴地圆,“地龙、地龙太热了。”

  邢慕铮被瞪了,清咳一声粗声道:“小娃儿莫多管闲事。”

  丁张是个好管家,他忙替主子们解围,“老爷,夫人,咱们是否该喝屠苏酒了?”

  大年初一喝屠苏酒,这酒极淡,是用来驱邪消魔的。大人喝大碗,小人喝小碗,都得喝。邢平淳总以为小孩喝酒是件很了不得的事儿,因此每年喝屠苏酒总很兴奋,觉着自己变成了大人。他已忘了自己在明琥一杯倒的时候了,也忘了方才说了什么,欢呼着要喝酒。

  钱娇娘让人请了周姥姥与曹先生等人到前厅,大家一齐喝了屠苏酒,又与门外放了炮仗。邢平淳昨儿与李定等人玩了一晚上的烟花,今儿打炮仗了还是冲在第一个,自己点了引信不说,还与李定跑去拣没打着的炮仗,找着了又拿香来点,左一个右一个点得不亦乐乎。李青媳妇怕伤着邢平淳,斥责李定撒野。钱娇娘听见了,便笑道:“让他们玩儿罢,过年了小娃儿不就这些乐子?”

  李青媳妇道:“丑儿那么金贵的少爷,都被定儿带野了。”

  钱娇娘笑道:“他哪里金贵,最是野孩子一个,还说不准是谁将谁带坏了。”

  丁张将挂在门上的新年拜帖拿来给邢慕铮与钱娇娘看,虽还是上午,已是满满的一袋子了,多是本地的大小官员慕名而来的。同时还有许多永安的达官贵戚,邢慕铮原先的旧部,都派了人来送来拜帖与新年贺礼。其中也有杭致遣人送来的重礼。

  邢慕铮与钱娇娘道:“昨儿狄清雅送,今儿杭致送,他们夫妻俩也算是有心了。你得回些礼才成。”

  钱娇娘苦恼道:“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道送什么。侯爷可有提议?”

  邢慕铮道:“我向来不管这些,不过这些人情往来,大多都有定数,送些玉州特色之物,加些杂七杂八的。。你叫丁张给你看看往年回了什么,你再加几样,给他们送去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