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99节(2 / 2)


  华灯初上,邢慕铮打发人回来,因着今日宴席设在府衙,外头摆流水席宴请百姓,钱娇娘意外受伤,邢慕铮便让人问她是否在家休息,将美味送回来一份让她在家中独享。钱娇娘本也有些懒散,便说不去了。小厮似并不意外,很快就在外边摆了一桌。钱娇娘与周姥姥等人一同吃了,周翠莲与美人们去了府衙帮手流水宴。待吃了饭,钱娇娘斜倚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大姐儿的下巴,不知过了多久,红绢来问钱娇娘是否沐浴,钱娇娘才回过神来,她问道:“侯爷还未回来么?”

  红绢还未来得及回答,身后就传来沉稳的男声,“回来了。”

  邢慕铮大步而入,红绢忙行礼,钱娇娘站了起来,见邢慕铮换了一身衣裳,故而问道:“侯爷何时回来的?”

  “才回来。”邢慕铮道。

  钱娇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宴席这么快就散了?”

  “还没散,我先回来了,”邢慕铮上前,伸手抚上她的脖子,“还疼么?”

  “不疼了。”

  邢慕铮的拇指在她未裹纱布的颈上抚了抚,“嗯,那你先去沐浴,再来换药。”

  钱娇娘便去洗澡去了,回来时邢慕铮又换了一身常服单衣,身上有水汽,也是先洗了澡。他盘腿坐在榻上,身边的小案上放着药膏等物,他拍拍面前的位置,直视于她,“过来。”

  钱娇娘头上还包着布巾,只有一缕发丝落在颊边,脸蛋被热水熏染,在烛光中似有莹光。她目光微闪,道:“这点小事便让红绢她们来就成了。”

  “放心,我比她们有经验。”

  钱娇娘惟有上前盘腿坐好,邢慕铮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仔细凝视她脖子上的斜细伤口,眼中丝丝寒色,他低头拿玉片挑了药膏,闷声道:“抱歉,叫你受了伤。”他若再稳妥些,她就不会被割伤了。

  钱娇娘微仰着下巴轻笑,“侯爷哪的话,你救了我的命。”若不是他出手及时,她怕不是割伤那样简单了。

  冰凉的药膏抹在伤口上,竟比先前大夫涂抹时还轻柔,钱娇娘全然不觉着疼痛,邢慕铮却以为她是娇生惯养的小姐,还轻轻在她的伤口上吹着气。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脖子上,反而让她有些痒痒的。钱娇娘微抿了唇,眼睛望着墙上贴近的倒影。

  “……侯爷问出是谁人所为了么?”

  邢慕铮再刮一层药膏,“问出来了,刺客说他们是太子妃派来的。”

  “太子妃?”钱娇娘错愕,“就是那个废太子的妻子?她为何派人来杀咱们?”

  “刺客只说是太子妃派的,缘由他们不知。”邢慕铮躬着身子一边细细抹药,一边轻轻吹气,百忙中回答钱娇娘的话。

  钱娇娘拧着眉想了一会,太子妃总不能将太子被废,又染上梅毒的事儿都怪到她跟邢慕铮头上来了罢?怎么看都是前太子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邢慕铮抬眸偷瞄钱娇娘,看来她是相信这个结果了。

  刺客原就是这样与邢慕铮招的,但是邢慕铮不相信。太子府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会不知?况且那些人分明冲着娇娘而来,若是太子府,定更恨他多些。因此他再亲自再审,衣裳上被血沾了一片,才让奄奄一息的一刺客吐出一个名字。

  一个他不敢叫娇娘知道的名字。建安公主。

  这些建安公主派来的刺客,拿他当障眼法,只为除了娇娘。邢慕铮想起前些日子时不时收到陌生人给娇娘的信,恐怕也是她挑拨的事儿。她总不能以为他怀疑娇娘不贞,他就会休了她?

  这招着实阴限,若非邢慕铮非钱娇娘不可,换作平常人家,兴许真把妻子休了,便是不休,也怕是口角不断。

  但这招在侯府不起作用,建安公主又动了杀机?她莫不以为娇娘死了,他就定会成她的驸马?邢慕铮心中冷笑,这些皇室中人,个个眼里惟有私欲,以为他和娇娘也是他们的掌中玩物不成?

  “我有些想不明白……”

  钱娇娘的声音将邢慕铮拉回了思绪,他拿了纱布为她包扎,敛了杀意淡淡道:“这事儿你就不必管了,我来解决。”

  邢慕铮轻柔且快速地为钱娇娘包好两层纱布,问她紧不紧,钱娇娘说不紧,他才打了个小结。“明儿就不用裹纱布了,今儿夜里小心些睡。”

  其实本就一点小伤,今儿夜里不裹纱布也成。钱娇娘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还想着太子妃杀她的事儿。她总觉着哪儿有些不对。邢慕铮却不让她想,将玉片往她手里一塞,“正好有药,你也替我擦擦药。”

  钱娇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邢慕铮转身背对于她,将单衣一解,他强壮宽阔的坚实后背出现在她眼前,只是那小麦色的皮肤上,多了好几条血痕。

  钱娇娘眼皮一跳。

  第二百二十四章

  她昨儿下手有那般狠么?她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思及昨夜自己被折腾得啥都记不得了,钱娇娘的脸又红透了。

  “是不是不止一条?我今儿洗身子时刺挠得很。”

  钱娇娘心虚地含糊应一声,挖了药膏就往他身上抹,每抹一条,邢慕铮就轻笑一声,那笑声叫钱娇娘的脸皮更加火辣辣。好不容易将他背上的新伤都抹了一遍,钱娇娘放下药膏,为邢慕铮拉上了衣裳。邢慕铮转回身子瞅她,钱娇娘本低头不看他,被他瞅得不自在,才抬眼瞟了他一眼。

  邢慕铮猛地站起来,“给你修指甲。”

  钱娇娘才褪下去的红潮又上了薄薄的脸皮。

  邢慕铮果然从钱娇娘的绣篮里找出一把小剪子来,它本就是用来剪指甲的,钱娇娘用它剪线头正好。邢慕铮拿着剪子走回来,钱娇娘伸手要自己剪,邢慕铮不让,抓了她的手。钱娇娘使劲儿抽手,叫嚷着他会剪到她的肉。邢慕铮将她的手掌牢牢按在掌手,粗声说了一声罗嗦,不由分说开始剪她的拇指指甲。只是面对面怎么剪也不得劲,更何况邢慕铮的确是头一回替人剪指甲,心里比钱娇娘还怕剪疼了她。他想了想,将钱娇娘转了个圈背对于他,然后长臂一搂将她身后整个包在怀里。邢慕铮的脑袋抵在她的耳朵边,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脸庞上,带着些淡淡酒味。钱娇娘动也不敢动。邢慕铮重新扶了她的手。他一心一意替她剪指甲。

  红绢送水进来,瞧见这一幕愣了愣,低头退了出去。

  邢慕铮的手掌很大,很硬,很热,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双能轻易劈死人的手,正在轻柔地替她修着指甲。他没有剪伤她的手指,每剪一个,都会用拇指指腹去刮一刮。觉着没修好还会细细地修剪。

  钱娇娘说不出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只知道心跳得很重。邢慕铮一个个地剪过,轮到左手小指头了,钱娇娘哑声开口:“小指头别剪,我留着刮线。”

  邢慕铮犹豫了一下,然后伸了胳膊,抓了她的手在他的胳膊上挠了挠。

  钱娇娘:“……”

  邢慕铮又试了试,钱娇娘愤愤抽开手,“不会刮着你!”

  邢慕铮沉沉一笑。

  钱娇娘恼羞成怒,她扭头道:“侯爷若是怕我伤着您金贵的身子,别挨着我便罢了。”是谁昨儿发疯似的折腾,她身上还痛着呢,不就是没有被抓出血罢了!

  邢慕铮搂紧她,咬着她的耳朵沉沉道:“那是万万不能的。”如今他是真正开了荤,越发食髓知味,只恨良辰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