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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嫂子挺能打的(2 / 2)


得到允诺,宁姝立马松了口气,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摸出个月白色瓷瓶:“这粉末兑水给他们喝了,一点就行,他们会乖乖听你话的。你说一他们不敢说二,你走东他们不会走西。”

凌文君目中惊喜,拿过:“这是何物?”

宁姝蹙眉想了想:“名字我还没取,反正跟子母蛊差不多的东西。你拿着瓶子是母蛊,他们喝下去的是子蛊。每天午时一定要让他们喝,等到了地方,你不喂粉末就没事了。”

“好好好!”凌文君笑逐颜开,“嫂子真是浑身有宝!”

宁姝谦虚摆手:“哪里哪里。”

眼风扫到司烨阴沉着一张脸,宁姝赶紧收敛笑容不说话了。

倒是凌文君得了宝贝没注意太多,随口问司烨:“司烨兄你让我押他们,是接了新任务赶时间?”

司烨瞥看他,语气淡淡:“没有,看你太闲,给你找些事做。”

“……”

趁着夜色,司烨和宁姝直接杀回村东头刘康的小别院。

小别院里下人们正乱作一锅粥,议论纷纷,嘈杂不堪。

司烨唇角勾起,道一句:“正好一网打尽。”一脚踹开紧合的大门。

咚一声巨响,简直地动山摇。

宁姝莫名想起司烨踹刘康的那一脚,瞬间觉得刘康没死真是他祖上修来的福分。

门口的动静自然引起里面所有人的注意,待看清来者是司烨和宁姝,他们面面相觑,迟疑着到底该怎样应付。司烨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身形移晃,直入人群,左捆右栓,不过片刻那些护院已经被系在一条麻绳上。宁姝隐约感觉到好像少了一张脸,四处张望。站在最边沿的小丫鬟猜出她的意图,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指了指他们身后的一个小房间。

宁姝心里有了底,也没来得及跟司烨说,直径朝小房间奔去。几乎同一时间,屋里的人猛地拉开门往外跑,宁姝已有准备,手掌一翻,指间多出三根细针,向他挥去。

那男人“啊”一声跌去地上,身子开始痉挛。

凌文君带着刘康和那护院赶过来时,好巧不巧看到这幕。又见宁姝用两根指头轻松拎起那男人,像丢弃一件废物似的扔到司烨面前,他登时目瞪口呆。凑到司烨面前小声道:“嫂子挺能打的哈……”

“嗯,她功夫不错。”司烨有些心不在焉。说完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顿时侧目朝凌文君看去,眼神颇为阴沉:“什么嫂子?”

凌文君咽了口唾沫,讪讪笑:“啊,我什么都没说。”又指指眼前七八个护院:“他们我都得带走?”

司烨挑眉:“若嫌少,这些人里我还可以替你捆些。”

凌文君连连摇头:“够了够了,再多真就要我老命了!”

看他们二人小小声不知在聊什么,宁姝好奇得很。刚想走近凑个热闹,冷不防司烨眼风扫来,那凌冽一如初见,惊得她一个哆嗦,赶紧解释:“麻毒,麻毒而已!”

“多久可解?”

宁姝默了一瞬:“一根针小半个时辰,三根针一个多时辰吧……”

凌文君一听,汗瞬间爬了满背:“姑奶奶,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做。这一个半时辰过去,天都该亮了,我这是睡还是不睡?”

宁姝微微怔愣,想起他才赶过来,这又要急赶急带人回去,确实挺折腾的,顿时满脸愧疚。正要好好道个歉,却发现凌文君说完就把那些人跟牵蚱蜢似的牵走了,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不禁困惑。

东淮人果真奇怪得很。

“司烨兄,嫂子,我先走了,你们保重!”凌文君站在台阶上,回头大声喊。

司烨沉着脸不想搭理他,宁姝却因为愧疚,格外热情地回应:“保重,你也保重,有时间我去找你玩啊——给你带新奇的玩意!”

司烨一个眼刀丢来:“你跟他好像很熟?”

宁姝无端颤抖,矢口否认:“不熟,一点都不熟的。”又夸张道:“哎呀,我要抓紧时间回去洗澡了。相公你要不要一起啊?”

“……”

宁姝边说边往后撤:“既然相公不跟我一起,那我就先行一步,告辞告辞。”

回到房间宁姝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包袱,浑身的汗味和尸臭已经熏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她就近选了块地方,刨个土坑把脏衣服埋了,又让农家烧来热水,好好洗了个澡。

可能是完成了一桩大事,宁姝心头瞬间就空下来。靠坐在浴桶边,水暖暖的,风柔柔的,吹得她浑身舒坦,不一会儿就眯起眼睛,大有睡过去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感觉到门口有异动,似乎还有谁在叫自己名字。迷迷糊糊挣扎着想要起身,一个不留神脚底踩滑,又重重跌坐回去,疼得她眼泪顿时冒了出来。

“宁姝!”

宁姝这次听清了,真的有人叫自己。来不及想太多,她随手扯过衣服草草穿了,赶紧跑到门边开门。

“怎么了!”她心里慌张。

司烨一眼就发现她这稀奇古怪的穿着,来不及说太多,简单道:“收拾好了赶紧走,村东头有人闹事,这些村民不好惹,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宁姝不迭点头,她当然晓得其中利害关系,尤其是村民彪悍,她以前真真体会过。当年她才十来岁,跟温吟与出去办事,招待他们的村民见他们年纪小,只当他们千里迢迢投奔亲戚,客气得很。哪晓得当晚有小贼闯入,白日还客气慈祥的奶奶爷爷居然举起锄头菜刀追着小贼砍。没多少小贼被砍得体无完肤,趴在地上咽了气,宁姝趴在窗棂边看到全程,心里一片震荡。想起那个血淋淋的小贼,她冷汗直冒,合上门后三两下穿好衣服,把头发随便拢了拢,拎着包袱往外走。

司烨比她更早做好准备,见到她出现,当即拉她上马,一句话未说,直接驱马离开。

宁姝在他怀中忽而有些失神,回想起自己待在清安村的这些天,简直可以用“混乱”二字形容。好好的赏花休假被茹花案打扰,又稀里糊涂抓到真凶,一切那么迷蒙。她回头看了看雾霭朦胧的小村,太阳还未升起,天远处仅有些朝霞,橙黄橙黄的,很是舒服。在温暖微光下,灼灼桃林绵延无边,那些美丽柔嫩的花儿或许会绽放很久很久。

一路无话,宁姝看得出司烨心情不佳,也不想自讨没趣。连着赶了两天路,第三天清晨,他们终于来到了小镇。

宁姝抬头看向高悬的“绛珠镇”三个大字,不免万分吃惊。

温吟与说过,如果在清安村待得无聊,他又还没回来,可以先去绛珠镇……司烨怎么会知道?

宁姝忍住没问,不过没过多久她也从路人口中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原来望阳城和清安村,再加上绛珠镇是一条单线,来往必须这样走。既然她不打算回城,肯定是要来这边的。

想着司烨是为了她才过来,宁姝心里多多少少过意不去,打算请他吃顿好吃的。司烨却没心思多去计较,他的心还系在刘康身上,虽然茹花的案子牵出刘康这碎泥,但最主要的萝卜还没有挖出来,师父交代的暗线任务还需要继续,刘康是个可以跟进的犯人,他不会轻易放弃。

宁姝不知他心里还有刘康的事,见他饭也不吃着急要走,一时间有些生气,把温吟与新塞给她的银子赌气一扔,好巧不巧扔到了马脚边。

那马儿惊了一瞬,好歹还算乖巧,挪开地方站了。

司烨有些窝火,翻身下马,直问:“你想怎样?”

宁姝小嘴一噘:“这银子不是偷的不是抢的,请你好好吃顿饭就这么难?你要是嫌弃,那我就不要了。”

又是嫌弃。司烨额角一痛。他扪心自问从没嫌弃过宁姝,顶多在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不喜欢她这贼身份罢了,到后来知道她是往生鬼魅,他也没有因此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狠话,怎么就嫌弃了?

看到宁姝站在那里眼泪汪汪的,委屈得很,像是他做了什么该千刀万剐的事一般,他叹了口气,弯腰把银子捡起来,按回宁姝怀中。

“吃饭,是吧。”司烨开口:“吃完饭我再走。”

宁姝点点头。

跟他走在街上,宁姝渐渐冷静下来。

她也说不清方才那情绪怎么来的,司烨要走就走,跟她没半个铜板的关系,可那时候心里为什么很不痛快?一顿饭的时间撑死不过半个时辰,司烨答应吃完饭走,她也觉得挺好的,大概真是魔怔了。

一路走一路想,路边的叫卖声忽然大了起来。女孩子天生对这些敏锐,听到有人说“自己开贝壳摸珍珠”,宁姝顿时有了兴致。步子一拐,朝那小摊走去。

小摊简陋,地上并排放着三个木盆,木盆里都盛着墨绿壳子的蚌壳。第一个盆里的蚌壳最小,中间次之,最后的最大。木盆旁边还支着一个小桌子,上面铺了层细绒布,雪白的绒布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珠串珠链。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瘦高男人,黝黑的皮肤紧贴颧骨,一笑露出口分外明显的白牙,他对宁姝道:“小姑娘看点儿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