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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夫人你想何时娶我?(2 / 2)


司烨眉头一皱,不悦道:“你若再胡说八道,我便不告诉你我方才打听来的消息了。”

宁姝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拉住他:“对哦,你方才不在这里,是去哪里了?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呀?”

见她这懵懵懂懂的样子,司烨宠溺一笑,道:“你这丫头就不能上些心,多留意周遭变化?你做了那事,谢依兰就算不死,也跟死没差。金鼎门成为笑柄,即刻退赛,返回金门山,不再参与剑选。只是凌雨阁崛起,却是于我们无益。”

“怎么说?”

“我们是南地,他们是东淮,就算东淮势力波云诡谲,在对外之事上,也绝会亲如一家。凌雨阁在东淮中也是不小的名门正派,此次他们虽得了你的好处,却不可能因此站出为南地说话。且最大的可能,是以此为基,联合众人,讨伐我们……”侧目,发现宁姝正眨着眼睛笑嘻嘻地看自己,“柔柔,你这什么反应?”

宁姝欢喜拊掌:“你一直在说‘我们是南地’‘我们’,那,是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小九随小九啦?”

司烨愣了一瞬,随即笑起:“那样的说辞当真是随心而出,并未多去琢磨。不过,你这般解释,却极其在理。只是不知,夫人你想何时娶我?”

宁姝的心立马顿住,下一刻又重重跳起,似要蹦跶出来。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口里含糊不清:“这……嗨……不是在说东淮么,怎么又扯上其他了?”

“不是你先开的头?”

“咳咳,那个,继续继续。”

温吟与远远站着,看他们聊得开心,深知自己多余,索性离开院中。

司烨说那番话颇有道理,金鼎门狂妄自大,凌雨阁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有此机会大展拳脚,难说凌雨阁不会聚集在一起筹谋拿他们开刀。既然如此,此时定有异动。小九缠着司烨,司烨脱不开身,如此,他去打听留意便是。

只是温吟与万万没有想到,他随便去了个院子,还真有收获。

“我们东淮人岂能被南地妖孽欺负?”

“就是!”

一人言语即出,其余纷纷附和。

那牵头的又道:“我们师哥说了,只要凌雨阁出面讨伐,我们万宝楼绝不推辞,必当支援!那南地妖孽说来算去不过七八人,咱们每人给他们来一刀,他们都吃不消,怕他们作甚?!”

沉默。

他继续道:“不知道你们犹豫个啥?这可是千载难逢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你们这月盈门才立没多久,最需要的就是名声。能在这儿博得个好名声可不容易。若不参与,必会被视作南地妖孽的从众,难道你们乐意背上这样的名声?”

这帽子扣得太大,月盈门的小弟子立即七嘴八舌地否认。万宝楼的弟子见此话有用,赶紧趁热打铁:“所以说啊,赶紧签下这纸合约书,咱们除妖联盟认书不认人,万一到时候打起来,发现你们月盈门不是咱一伙儿的,伤到你们,可不关大家的事儿啊!”

“我签!”

“我签!”

“我也签!”

庭院一时间热闹不已,万宝楼的弟子见到其余人纷纷抢笔落名,登时喜不自胜,站在一旁笑道:“就该认清现实!此次除妖联盟好几大门派都参与了,连旷老庄主都默许,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叫那些南地狗死无葬身之地!”

温吟与隐在假山石后,唇角挑起,不屑冷笑,随即离开院中。

接下来他又去了好几处地方,各门各派无一不是在收买人心。虽然这样的情况他早有所预料,不以为意,但听到西岭也跟其他人一般,对他们恨之入骨,出口讨伐时,他还是心凉不已。

绕了一大圈回到自家院中,他不愿再拖下去,当即通知所有人转移。几个弟子来时便想好退路,一盏茶的时间便消失无踪,剩下宁姝和司烨,各自收拾物品零碎。

“像这样落荒而逃,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宁姝边合门边道。

温吟与不禁笑:“谁叫我们贱,要来凑这个热闹?”

宁姝回嘴:“说到贱也是你贱,原本我是不想来的,赖你听了北凛彻——”眼风瞥到司烨正朝她看来,想起北凛彻身上还有案子,不能在司烨面前提起,又赶紧止住话头。

三人趁着天色尚早,避开众人,抄小道下山。

冬日的阳光透着几分慵懒,覆在高耸入云的叶片上,不愿沾染土地。地面的枯叶湿漉漉的,一踩一个脚印,碍着时间紧迫,他们也无法停下去掩盖路线,只能加快脚步。怎知路行到一半,还是被截了下来。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将他们快速包围。从服饰来看,前来的少说也有十几个门派,更有不少未着门派服饰的江湖散人。宁姝冷笑一声,对温吟与道:“我们从小到大杀过的人加起来有今日这么多么?”

“你做梦呢!”温吟与亦笑,拔出腰间竹笛,按下机关。竹笛的前端当即弹出一截柳叶刃。

司烨摸到腰间许久未出鞘的剑,迟疑一瞬,眼风扫到宁姝神色关切望着他,他回以一笑,继而眼神坚定,拔剑而出。

周围人见他们亮出武器,立即警惕,场面一触即发。

这时,后面的人群忽然传来一个人声:“三位,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想跑,哪儿有这么容易?”

三人回头,只见一位从未见过的老者走了出来。他白须白发,佝偻着背,拄着一根乌木拐杖,却精神矍铄,直勾勾地盯着宁姝。

宁姝愣了一瞬,隐约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不过见他只盯看自己,便坦然走到最前,笑着道:“伤天害理?不知我们哪件事伤天害理了?”

老者阴恻恻笑:“有些话说太明白了也不好,不过三位若没做亏心事,又何必着急下山哪?这剑选大会,可还没结束啊!”

宁姝回:“这剑选大会好生没意思,打来打去,半天也分不出个胜负。我年纪小,没法子耐下心来看这拖拉的过场,当然要早早走人了。话说回来,这剑选大会是邀天下人参加,却没说过不准提前走人呀?还是说你们太想见识我们南地功夫,所以才兴师动众要挽留我们?哎呀,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可真当不起呢!”

在场人多为保守,见她言语调笑,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老者顿了一顿,笑道:“九刹可真是名不虚传的伶牙俐齿,不过你想借此蒙混过关,掩人耳目,怕是打错了算盘!今时今日各大门派,还有一帮江湖好汉都在此处,你们三人,插翅也难逃!”

“说来道去,我还是不明白我们做了什么,竟让大家如此煞费苦心?”扭头,“小八,你明白么?”温吟与摇头,“阿烨,你清楚么?”司烨冷笑不言。

老者哈哈大笑,一拄拐杖,大声道:“好!既然你们要装无辜,老夫就当着大家的面儿,细细数你们的罪状!”

“洗耳恭听。”宁姝语调拖得长长,索性双手绕胸,如同看戏。

“其一,你们谋害西岭无双峨眉刺赵天娥,还假惺惺吊唁,借着帮忙查出真凶的幌子,开棺看尸,再加侮辱,可谓极其过分!其二,你们深夜共处一室,两男一女,胡乱行事,丢脸之至,简直辱我们天剑山庄这福地!其三,你们谋划害金鼎门主母,令她蒙羞自寻短见,还妄图嫁祸凌雨阁!种种行径加起来,是何等荒谬!老夫活了七十余年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被你们害过的亲眷,及所有正义之士,必叫你们血债血偿!”

老者一番说辞铿锵有力,万分煽动人心,被殃及的门派当即红着眼眶大声附和:“血债血偿!”

其余被拉来凑数的见状,也高举兵器:“血债血偿!”

宁姝忍俊不禁,侧目对司烨道:“以前只道东淮人精明算计,如今却发现,多的是蠢且坏的人。”顿了顿,继续:“不过,相公你后悔么?你原本有耀眼前程,无限名声,如今却跟我们这等如同过街老鼠般的人站在一起,忍受侮辱……”

司烨温柔一笑:“你自己都说他们蠢且坏,我又岂愿与他们为同类?”

“倒也是。”宁姝收回目光。见众人喊声逐渐停息,她忽而伸出手,又笔出“三”的手势,举在空中。众人吓了一跳,以为她要施蛊,不免脚步挪移。倒是那老者,仍不动如山,立在原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妖女,你休要再折腾,我们或许给你个痛快!”

宁姝并未搭理他,眼神轻蔑地从他身上掠过,望看其他人,用右手按下自己食指,道:“其一,你们说我们谋害西岭无双峨眉刺,我猜到了,应该是她身上有类似于筝弦的伤口,与我惯用的冰丝相似。且她伤口非一人造成,不巧,我们人也挺多的。可是你们也不想想,我们什么时候上的山?之前我们都在山脚的客栈里住,上山下山少说需要大半天,我们吃饱了没事做上山杀个人玩,然后又回客栈?这说不通吧!”

“这……”

宁姝又按下一根手指:“其二,深夜共处一室,两男一女,胡乱行事?啧,我倒是好奇,谁传出的这话,整天没事往我们院子里跑,大半夜不睡觉,还专听人墙根儿。哪家名门正派出了这人可要小心了,万一哪天你们在屋里做些私密事,指不定被他听了,到处去说呢!此种人当真下作,你们竟然愿意听下作人之话么?”

“呃……”

“至于其三嘛,什么叫‘谋害金鼎门主母’?之前在青云台上,大家看得一清二楚,是金家小姐要和我切磋,这切磋又无伤大雅,我应战不可以么?且就算那天一战双方闹得不痛快,也是我跟金小姐的事,关她老母什么事?我若真心要找麻烦,自当找金小姐的不是?”

“……好像是这个理。”

宁姝摊手一笑:“所以你们说说,这三件事哪件跟我们有关啊?不能因为我们是南地来的,就什么祸事都往我们身上推。你们东淮有不少人和我们南地做生意呢,若真要搞得难看,你们能得几分好?大门派就不提了,根基深,势力大,那些不入流的小门派嘛……呵呵。”

这一番话说得那些本就不愿参与的小门派弟子心中更是颤抖,一时间连连后退,都动了逃跑的心思。

宁姝又道:“再说大门派,若我们几个真死在这里,南地也势必不会放过你们,这不是给两国交战找了个好理由?诶,等等,这样说来,此次行动,牵线引头的心术不正啊!”

四周顿起倒抽凉气的声音,不约而同朝那白须白发的老者看去。

他们之前也都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听他言之凿凿,慷慨激昂,都道他德高望重,值得信赖。所以当他言说讨伐,他们才一呼百应……

察觉到众人纷纷在看自己,老者眼睛眯成一条线,捋着胡须冷哼:“我倒是小瞧了你这丫头!”

宁姝幽幽一笑,眼神深邃:

“是么?北、凛、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