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38章 南陈夫人 含打赏南瓜车加更(2 / 2)

朱玄光皱眉将他抱住,熟门熟路地将他带到楼下的客厢房,为他运通身体内残余的真气,并陪着他。

燕迟、周小婵、映兰、凝月四个人昨日已经见过赵怀雁这个样子,倒不惊奇,知道他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也没多大担心,倒是周别枝,脸上担忧很显,站起身就要下楼。

燕迟道,“周姑姑不用担心,赵无名是因为没有内力,借用朱玄光的内力,一时支撑不住,气血翻涌而已,他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周别枝忧虑道,“他昨日给小婵治病,也是这样?”

燕迟点头。

周小婵很过意不去地说,“赵先生每次给我治病都得吐血,还要晕倒,这次数多了,他身体会不会吃不消啊?”

这个问题,燕迟自然也考虑过。

所以昨日他亲自动手给赵怀雁打通了任督二脉,让他能自己修习武学,聚敛真气,而真气从他体内发出,被他灵活运用,收纳自如,他就不会再出现这种吐血晕倒的情况了。

燕迟安抚周小婵说,“他晕倒吐血是因为没有内力,等他也习了武学后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你不必介意这个。”

周小婵一听,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忧心了,“赵先生看着很单薄啊,他是文人,能练武吗?”

燕迟笑道,“为什么不能练?但凡有心,他就一定能练成。”

这个但凡有心,指的就是赵怀雁为周小婵治病的决心。

只要赵怀雁是秉着倾尽全力的心思来给周小婵治病,那他就一定会让自己学武有成。

若不然,燕迟就得怀疑他的忠诚了!

但其实,赵怀雁下定决心练好武学,并非是冲着救周小婵,而是冲着她自己的身份,也是冲着赵国,只有强大了自己,才能强大自己的祖国,她这趟出门,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

显然,燕迟有所试探,赵怀雁有所图谋,二人目地不同,却不约而同的,因为周小婵,目标一致了,就是要增进赵怀雁的武学。

为此,周别枝建议道,“这样的话,不如让赵先生没事儿的时候去九杼内权阁拜个将军学习吧,九杼内权阁是燕国最高兵权机构,有那里的人手把手交他,他一定进步很快。”

燕迟对这个姓赵的少年还不是完全的放心,本来赵这个姓就很敏感,再加上昨天燕迟见到了少年隐瞒的脸,他觉得这个少年来燕国动机不纯,放在身边好看管,放出去就不一定了,虽然九杼内权阁也是他的地盘,属皇宫禁卫军管辖范围,不怕这小子做什么事,但九杼内权阁是燕国最高兵权之地,焉能让他这么一个赵姓之人入内?

燕迟沉吟道,“暂时先让他呆在太子府吧,让朱玄光教他一些入门武学,看他的领悟情况,若他有练武天份,到时候再推荐到九杼内权阁。”

周别枝觉得燕迟思虑周到,九杼内权阁是燕国兵权圣地,里头的人不管是将军还是副将还是小兵,每个人都很忙,都有自己每天的工作内容,要抽调一个人出来专门教赵无名,也确实不像话,尤其,如果赵无名是个废材,倒白白浪费别人的时间。

周别枝点头道,“太子考虑周全。”

燕迟转头看向周小婵,昨天施了指法后,大概有两盏茶的功夫,周小婵的手才恢复到正常状态,这离两盏茶的时间还得一会儿,燕迟温声道,“让映兰和凝月扶你去床上躺一会儿,晚点再看看情况。”

因为身体的原因,周小婵每日活动的时间有限,也不能长久坐,她没反驳燕迟的话,乖乖地让映兰和凝月扶着去床上躺着了。

映兰和凝月伺候在床边。

周别枝说,“我去楼下看一看赵先生。”

燕迟没应声,独个坐在那里端起茶杯喝茶。

周别枝一个人下楼。

楼下,赵怀雁刚醒,朱玄光抱臂靠坐在床头,见他醒了,斜过脖子扫他一眼,见他躺在那里,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一副闲云野鹤般的悠闲样,忍不住敲打他,“每天放一次血,小心以后失血太多,换你躺那里等别人医治了。”

赵怀雁冷哼,“乌鸦嘴。”

朱玄光捂着胸口道,“天地良心,我是在担心你。”

赵怀雁道,“真这么担心我,晚上就教我练武,只要我有了真气,就不会再吐血晕倒了。”

朱玄光睇他一眼,忽地将脚一抬,肩膀往下一促溜,仰躺在他身侧了。

赵怀雁秀眉狠狠地一跳,抬脚就去踹他。

朱玄光眼尖,耳力也惊人,他刚欲有动作,朱玄光就发现了,他先发制人,长腿往他小腿上一压,堪堪将他压住。

赵怀雁怒目,激怒着一张脸瞪他,流转千目里,那愤怒的火焰像开到最艳的曼陀罗花,渗透着迷人蛊惑的气息。

朱玄光被这样的眼神一瞪,禁不住就软下了心肠,真是见鬼的,这个小子每每一用这样有力的眼神看他,他就会心脏砰砰跳呢!

朱玄光眉头皱起不解的弧度,迎着这种能让自己心乱的视线,抿唇道,“今晚就算了,你都吐血了,明天教你。”

赵怀雁道,“我没事。”

朱玄光道,“练武不同看书,光用脑就行了。”

他觑一眼他横架在脑后的小胳膊,又横一眼被自己压在腿下的他的小腿,不想打击他,却又没办法不打击他,“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今天吐了血,晚上不休息,明天你就得连晕。”

赵怀雁磨牙道,“你别小瞧人,我细胳膊细腿怎么了?细胳膊细腿就练不好武?”

朱玄光道,“没说你练不好,是怕你受不了。”

赵怀雁哼道,“你只管教,受不受得了,那是我的事。”

朱玄光翻侧过身子看他,二人躺在一张床上,枕在一头,他一侧身就直直地面对着赵怀雁白皙又俊美的脸了。

而在那脸上,那双唇,刚刚吐过血。

虽然血迹擦过了,可那唇色,红的妖冶。

鬼使神差的,朱玄光伸手,想要摸一摸那唇瓣。

结果,手刚抬起,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明明没做亏心事,朱玄光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猝地将手收回,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然后又面无表情地起身,站在一旁去了。

周别枝敲了一下门框。

朱玄光走过去,将她迎进来。

进来后,周别枝就走到床前,见赵怀雁醒了,她就关心慰问了几句。

赵怀雁坐起身,说自己没事,又问周小婵的手怎么样了,周别枝说不知道,赵怀雁就双腿离床,下了地,要上楼看周小婵。

朱玄光斜他一眼。

周别枝也很想看一看周小婵的手如何神奇的变化,见赵怀雁没大碍,她就领着他又上了楼。

两盏茶还没过去,周小婵的手无任何变化。

燕迟安静地坐在圆椅旁,不惊不慌,淡定地喝着茶水。

映兰和凝月二人围在周小婵的床头边,等待奇迹的再次到来。

赵怀雁、周别枝、朱玄光上楼,脚步声传到门口后燕迟抬起脸看了一眼,见赵怀雁没事儿人一样走了进来,他将茶杯搁下,挑眉问一句,“恢复好了?”

赵怀雁道,“嗯,劳太子挂心。”

燕迟已经喝了两杯茶了,想着时辰也该到了,他点点头,起身往床边走。

三个人也跟上。

刚近床畔,还没来得及去瞅周小婵的情况,映兰和凝月先惊呼出声,喜叫道,“啊啊,小姐的手恢复了!竟然又恢复了,我的天!”

二人惊喜不已,周别枝一听,立马伸手将二人拉开,她凑到床前,近距离地看着周小婵的右手。右手原本枯干如柴,皮如糟糠,如今鲜嫩的像刚剥开壳的鸡蛋!

周别枝瞠目诧眼,连连惊叹,伸手将周小婵的右手拉过来,摸在掌下观察,一边观察一边又是啧啧稀奇。

周别枝虽没有燕行州大,不到八十这样的高龄,可年纪也不小了,足有六十岁。

她不是晚来得女,而是周小婵并非她亲生。

周别枝一生研究医药,并没嫁过人。

周小婵是她在行医问药过程中收养的一个孩子,说收养,也不是很贴切,准确的说,是她捡来的。

之所以给周小婵起名叫小婵,是她在七月盛夏的时候,在一座破庙里捡的她。

当时那个庙的四周,蝉声很响,不远的地方还有钟声禅寺,周别枝就给周小婵起名为婵。

六十岁的周别枝,行医多年,什么疑难杂症没看过?

不说行走江湖了,就是跟随着燕行州南征北战的那将近三十年的岁月里,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到过?

可纵然她行走江湖,见识广阔,也从没见过谁有这样的本事。

普通人的肌肉出现坏死或是濒临死亡的时候,靠通天的医术或是补天神药能够挽一挽,但想要彻底治根,基本不可能,尤其,在御影术的伤害下出现的身体坏死,那就更不可能恢复了,除了等死,别无他治。

周别枝称为药神,一来她医术高明,二来她对药材的精通,可以说天下间不会再有第二人了。就是这样的她,面对周小婵的病,那都是束手无策的,可赵无名却轻轻松松地解决了。

周别枝一脸感叹地说,“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

赵怀雁笑道,“周姑姑见笑了,我这手艺是师父传的,也没学的很好,勉勉强强混口饭吃,要不是有朱玄光借内力给我,我也没法将师父教我的指法用到如此传神的境界。”

周别枝道,“虽然你这手艺是北斗七才的虚灵空传授的,研究出这套指法的人也是她,但治好我女儿病的却是你,昨天来我没碰上,今天就留在府上吃饭吧。”

赵怀雁眨着眼睛看向燕迟。

燕迟道,“想留就留。”

赵怀雁笑着冲周别枝拱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句话刚说完,床内就传来了一道轻轻的笑声,赵怀雁抬头望去,见周小婵看着她,嘴角含着笑,一副专注有神的模样,那目光看着她,带着毫不自知的钦慕与崇拜。

赵怀雁眉头一挑。

燕迟也听到了笑声,抬眸朝床内的周小婵扫一眼,看到她看赵怀雁的眼神有异,他薄唇微抿,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开。

中午在周府用的饭,吃完饭,燕迟回了太子府,赵怀雁和朱玄光跟上。

下午申时一刻,燕迟在书房看公文,甘阳带着南国公府的口信来了,说是南丘寒与南陈夫人打算后天出发,先前往幽州城的明府,接南子娜、南子衍还有明岭,然后再从幽州城绕道雷州,从雷州去往陈国。

燕迟听着,缄默片刻,开口说,“派十名太子府卫去往南国公府,随行他们一起,去陈国,人带去的时候告诉南丘寒,这十人任由他调遣,将在外,军令可以有所不受,他若在陈国遇到了危机,只管见机行事,该怎么做,无需顾忌。”

甘阳道,“是,我这就下去挑人。”

燕迟嗯一声,挥手让他走了,过一会儿后他又喊了一个守卫进来,让他去传唤赵怀雁,那守卫去了荣安院,没找到赵怀雁的人,后来打听才知道赵怀雁去了养義殿,他又去养義殿找人,可找到了人,却发现赵怀雁正在练习扎马步,而这套扎马步,朱玄光说一柱香不烬,人就不能动。

守卫无奈,只得回去如实禀告燕迟。

燕迟听说赵怀雁在练扎马步,颇为吃惊,翻着公文的手一顿,眉头轻挑着抬起脸来,问道,“在养義殿练武?”

守卫拱手道,“是的,殿下。”

燕迟笑道,“难为他这么积极。”挥了挥手,让守卫下去,暂时也不传赵怀雁了。

等守卫出去,门关上,伺奉在燕迟身边的宣香道,“赵先生今儿去周府不是吐血了吗?练武受得住吗?”

另一边的商柔说,“我也挺担心。”

两个宫婢同时看向燕迟,说道,“殿下,不如我们过去瞧瞧?”

燕迟抬头,左右看了她二人一眼,好笑地说,“你们倒是把他看成一块豆腐了,哪里会有那么弱,他吐血并非是受伤所致,只是因丹气太虚,昨日他身上的任督二脉没打通,可能伤到了一点本体,但今天就不会了,不然他也不会去练武,该在床上躺着了。”

宣香和商柔想想也是,昨天赵先生回来后就哪里没去,只管休息。

看来,这个人也是很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既爱惜,就不可能无故糟蹋。

想来他确实没事。

宣香和商柔不再吭声了,一左一右地伺候着。

燕迟看完今天的公文,帮他那个八十多岁的老爹处理了一半的奏折后,起身,迈步,往书房外走。

本来喊赵怀雁来的目地是帮他揉一揉肩膀的,如今他在练武,那还是他过去吧,也瞅一瞅他扎马步的针脚如何。

燕迟去养義殿,宣香和商柔跟着。

此时日头渐渐往西偏了去,四月的燕都,虽褪却了冷意,可空气中仍旧弥漫着一股滨海雪梅的淡淡香气,这滨海雪梅开在云雪山,四季不败,可香气却因四季的气候渐变而或浓或淡,夏冬最甚,春秋转淡。

云雪山立于潮汕之上,而潮汕汐的尽头便是东部大陆,燕国坐落在东部大陆上,与这临海雪梅呈顺风坡之势,故而,九国之中,唯燕国能闻到此香。

这香很淡,刮于风中,若非燕国人,基本识辨不出来。

燕迟迎着这股微香,去了养義殿。

养義殿是元兴以及青海等隐卫们住的地方,并非幕客居所。

太子府幕客很多,所住之地都不同,分布也不同,寻常无事,这些幕客都不会私自行蹿,他们每日都有功课,而有能力倨显者,会每日进宫,学习行兵布阵之道。

因朱玄光和赵怀雁刚来,还没过完考察期,是以,就跟元兴和青海住去了。

青海是隐卫,时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朱玄光住了两天,也没在养義殿里见过此人。

元兴带着曲昭办事去了,也不在养義殿。

此刻养義殿里就只有朱玄光和赵怀雁二人,还有守门的府兵。

燕迟进门后举目一望就看到了赵怀雁。

偌大的院子,基本都是可练武的场地,大概是日头还没彻底进入西山,朱玄光怜惜赵怀雁那白皙瘦弱的身子骨,没选空场地让他扎马步,而是选了一处有亭子的六角敞亭,亭子用六根柱子支起,中间没有木桌,四周通风,是个观赏用闲亭。

赵怀雁正一板一眼地扎步在正中心,朱玄光斜靠在两柱之间围起的贵妃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指导着他的步姿。

燕迟没进亭子,就在远处的假山旁边端详了数刻,见朱玄光虽有些吊儿郎当,可纠正赵怀雁错姿时又很严苛,一点儿都不给他放水,赵怀雁两腿小幅度地打着颤,却咬着牙不喊停,远远看过去,他面上有汗,偶尔瞪向朱玄光时含着几丝憋屈,但好在,是个能忍的,也拎得清孰轻孰重,没有让燕迟失望。

燕迟欣慰道,“他若每天这般坚持,小婵的病离完全恢复也不远了。”

宣香笑道,“赵先生乍看上去不太靠谱,可实际上还挺靠谱的嘛。”

商柔道,“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呀。”

宣香接话说,“不怕,我觉得赵先生是有毅力的。”

商柔老远就瞧见了赵怀雁那一直发颤一直发颤的双腿,明显体力不怎么好的样子,担忧道,“有决心有毅力好,可身体吃不消也不行。”

燕迟轻抿着唇角,觉得这个少年看上去也太瘦弱了些。

他着实也担心赵怀雁的身体,想了想,说,“从今天晚上起,给他加餐两道钟鸣肉和解乏酒,夜宵也备上。”

喜欢江山笑请大家收藏:()江山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