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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气气燕迟(2 / 2)

秦双冷笑,“你让我配合什么?配合你承认我无理取闹,断指是我咎由自取?”

燕迟微一挑眉,挑出极为冷冽和讽刺的弧度,“难道不是吗?”

一句反问,差点没把秦双气的吐血。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她自作自受,活该了!

秦双张嘴又要说话,却不想,话还没出口,远处的大门外用强大的内力渗进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声音说,“一屋子的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也好意思?”

音落,秦祉踩着稳健的步伐,被风吹起宽袍一角,走了进来。

步惊涛不紧不慢地跟上。

门口原本守在那里要拦他们的姑娘压根没来得及张口,就被一记风吹来,定住了穴道。

秦祉的到来,在燕迟的意料之中。

燕迟侧头看他一眼。

秦祉走进来,眼睛在整个屋内扫了一圈,看到楼姜,他客气地上前,先与她打了个招呼。

他态度温和谦卑,又不失一国太子的风范,哪怕如今大概是处于敌对面了,秦祉脸上也没露出一点不敬之色。

楼姜看了看他,回应了他的问候。

秦祉笑了笑,转身走到秦双身边,当低头一刹那看到秦双受伤的手,他削薄的眼当即一沉,阴鸷气息一拂而过,他伸手,轻柔地将秦双受伤的手包裹进掌心,不碰到她受伤的地方,抬起另一只手揽住秦双的肩,把她揽进了怀里。

秦双鼻头一酸,靠近他怀里的那一刻,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她哽咽着说,“哥,她们欺负我。”

秦祉轻拍着她的背,嗓音很沉,模糊着说不出来的杀气,他低声问,“疼吗?”

秦双小声说,“疼。”

秦祉道,“记住这种疼。”

秦双不吭声。

秦祉抬头,又扫了整个屋子一眼,然后视线落在赵怀雁和燕迟身上,他对秦双说,“记住这疼是谁附加给你的。”

燕迟面无表情地低眸把玩着手中的黑玉扳指,似乎没听到秦祉与秦双的对话。

赵怀雁斜挑了一下眉峰。

秦祉让西罗挪椅子,等椅子挪来,他让秦双坐,他自己站着,对燕迟说,“把不相干的人都遣散吧,这事各有不妥,我们来说说怎么解决。”

燕迟抬起手臂挥了挥,那些簇拥在大堂里的馆主们一一拜退下去。

楼姜坐着没动。

秦祉也不敢赶她。

等屋里只剩下楼姜、燕迟、赵怀雁、秦双、秦祉、步惊涛以及鹰六长虹等人后,秦祉也找了一把椅子坐。

坐下后他说,“先给我妹妹处理一下伤口。”

楼姜道,“已经处理过了,我亲自处理的。”

秦祉道,“谢谢。”

秦双插话,“谢什么谢,就是她命人砍我手指头的,还有她。”

秦双指着曲昭,“是她潜入驿馆行凶,打伤了我,又把我带到了这里来,让这些人给她撑腰,断我手指。”

曲昭还没应话,赵怀雁挑眉笑了,“这会儿都没旁人了,公主就不要先声夺人吓唬谁了,曲昭是我的人没错,她为何打伤你,斩你手指,你难道不清楚吗?”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看向秦祉,“秦太子,明人不说暗话,你拿我金谍网的花雕威胁我,斩她手指,又让秦双伤我,本来你们就无理在先,当然,各为其主,各为其事,兵不厌诈,我技不如人,我认,我棋差一着,我也认。如今,轮到你们了,你们就要讨要说法,那好呀,我先修书给秦皇一封,告诉他他的宝贝女儿如何伤了我一鞭,让秦皇先给我一个说法,等他给了说法了,我再来给你们说法,如何?”

秦祉微微眯了眯眼,他盯着赵怀雁。

赵怀雁冷冷笑道,“比起秦国公主的金贵,我想,我的身份更金贵,在你们秦国,她是公主,可在我们赵国,我可不仅仅是公主,若秦皇给的说法不合理,不能让我满意,那我就没办法让我父皇和赵国国民们满意,他们不满意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就不好说了。虽然我赵国没有你秦国强,可那句老话不是说了吗,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我赵国再不济,那也是一国之邦。”

秦祉忽然笑了,伸手拍掌,“公主好口才。”

等掌声落下,他道,“公主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之前的事,我多有不对,如今你的人也救回去了,我妹妹伤了你一鞭,你的人要了她一根手指又打伤了她,这就扯平了。头一回见,我真没想这么血腥,但好像事情不受控制,既然都这样了,那也没办法了,不如,晚上一起吃饭,讲和吧?”

秦双一愣,倏地扭头瞪着秦祉,不服气地喊,“哥!”

秦祉看她一眼,说,“别说话,让惊涛带你下去看看伤。”

秦双说,“不去。”

步惊涛却不管她的态度,温柔又不失强势地把她带了出去。

她一走,燕迟这才抬头,轻轻地看着秦祉。

秦祉也看着他。

两个男人各执一方,眉目间各自敛着恰到好处的威仪,最大的杀伐不在于持刀弄枪,而在于这样沉默无声的对峙。

稍顷,秦祉转开视线,看向赵怀雁,问道,“公主愿不愿意陪我去吃这一顿饭?”

燕迟周身气息微微低沉,他轻抿了一下薄唇,端起茶杯,喝茶去了。

赵怀雁看着秦祉,真是佩服这个秦国太子的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这才是一国太子的尊容,秦祉很清楚在这件事上,他们占不住理。本来就是成王败寇,她之前受伤被威胁,那是她技不如人,她无话可说,现在秦双被曲昭伤了,那也是秦双技不如人,秦双也无话可说。秦双要逮着这件事要说法,那赵怀雁也可以逮着她受伤的事要说法,这并不是讨要说法的事,而是胜败常态。

败了,就要承担。

这就是秦祉的承担。

而这样的承担,在于秦祉暂时还不愿意与赵国为敌。

可事实上,为敌才是现在这个时局秦国最该做的事吧,燕国出兵灭齐,陈国和楚国皆动,一旦秦国与赵国为敌,赵国必然无暇顾及燕国,而以如今越国的实力来看,对上秦国,远没有胜算,一旦秦国发兵攻赵了,燕国必然要出手相救,如此一来,燕国就会有些力拙,这样就很容易被趁虚而入,若秦国再派兵偷袭燕国皇城,饶是燕帝亲自坐镇燕都,也保不齐会丢掉江山呢。

但秦祉并没有这样做,为什么呢?

赵怀雁心想,难道秦祉也想娶她?所以,不愿意翻脸?

赵怀雁看着秦祉,漂亮的眉峰微蹙。

秦祉挑眉问,“怎么,公主不愿意陪我去吃这一顿饭?”

赵怀雁笑了笑,说,“当然愿意。”

就算她真的不愿意,可为了赵国,她也要说愿意的。

可她只说了四个字,后面的话还没表达出来,燕迟就猛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搁,杯底磕在坚硬的木质桌面上,发出“铿”的一声锐响,锐响让所有人都朝燕迟看了去,他却好似无所觉似的,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口,雍容懒慢地道,“看本宫作甚?”

所有人又都把目光撇开。

秦祉道,“燕太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燕迟道,“不用了。”

他站起身,朝屋外走。

走了两步,又回头,喊楼姜,“外婆随我一起走吧,正好有事想问问你。”

楼姜看了秦祉一眼,站起身,走了。

闵三见燕迟走了,他也跟着出门。

伺候楼姜的那个老婆子也跟着出门。

一时,大堂内就只剩下了秦祉和赵怀雁还有伺候赵怀雁的一些人。

赵怀雁站起身,拉住曲昭的手,左看右看,担忧地道,“你没受伤吧?”

曲昭摇头,“没有。”

赵怀雁问,“花雕呢?”

曲昭道,“在里头睡着,但是一直昏睡不醒,楼阁主说她是中了一种长眠不醒的药,得对症才能解。”

赵怀雁扭头看向秦祉。

秦祉道,“是,我给她吃了西秦最出名的睡毒,这种睡毒一旦植入体内,可以让人长眠不醒,不吃不喝也不会死,对待不听话的俘虏,我们西秦都是这样做的。”

赵怀雁抱臂,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秦太子这么有诚意请我吃饭,不该先解了这种毒吗?”

秦祉莞尔,撑着手臂起身,慢慢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笑了一下,说,“让我给花雕解毒可以,但公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赵怀雁不冷不热地挑眉,“说说看。”

秦祉道,“不难办,晚上的饭局,公主穿女装就行了。”

赵怀雁冷笑,“秦太子不要说你也看上我了,想娶我。”

秦祉低低地笑出声,瞅她一眼,又瞅她一眼,大概实在是被她这种“我长的美,全天下的男人都对我有想法”的“不要脸”行为感到好笑,但不得不说,看到她女装的第一眼,他确实很心动,但心动不代表就会行动,他可不是燕迟。

当然,若没有燕迟,秦祉定会不遗余力地把赵怀雁搞到手。

但现在的情况是,燕迟对赵怀雁执在必得,秦祉不愿意贸然插手,也不愿意跟燕迟正面对上,他只是……气气燕迟而已。

秦祉道,“公主貌美如花,才气斐然,又拥有赵国一大片的大好河山,我想娶你,人之常情。”

赵怀雁道,“燕迟也是这样想的。”

秦祉冷薄的眸中微蓄了一丝兴味,盯着她问,“这话对我讲,有什么深意吗?”

赵怀雁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