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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2 / 2)

  余祎确实幼稚,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却在这件事情上躲躲藏藏,不愿与父亲沟通,不愿与母亲坦白,她用幼稚的方式来维护家庭的完整,后来她在狱中知道了事实真相,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她想陪父亲一起死,这种痛她已经无法承受。

  陈之毅赢了,乐平安就是余祎的死穴,那被她挥霍掉的四年是她永远都不肯回忆的禁区,她不恨自己不能陪父亲到老,她只恨自己在父亲最后四年的时光中伤他太深,这一切苦果她自己承受,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这种仇恨牵连到那女人身上。

  余祎泪流不止:“你一定早就知道我打过电话给她,她怎么可能不跟你汇报,你就让她这样离开了,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即使她跟我爸爸说一声也好,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她挣扎地厉害,已经扑到床沿,魏宗韬猛地压住她,让她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咬牙切齿:“不要想着迁怒于人,是你自己做错事,你想让自己良心上好过,就来怪我?”

  余祎动弹不得,眼泪断线,心脏像是被灌进无数冰块,冷得浑身都要冻僵,“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隐瞒?”

  因为他自己清楚,这丝迁怒合乎常理,否则他不会在刚才余祎最先质问他时一言不发,他甚至知道余祎有多恨她自己当年的自以为是,他明白这将是余祎永远都跨不去的坎。

  她不幼稚,她只是悔不当初。

  魏宗韬埋进她的颈间亲吻,两手摁住她的双肩,“已经过去了,你别再去想。”

  余祎不再挣扎,乖乖趴在床沿,泪眼朦胧中仿佛看见父亲身穿囚服,笑容释然:“一一,你应该早点说出来。”

  可她再也没有机会,多喊他几声“爸爸”。

  余祎变得无精打采,倒也没再同魏宗韬吵,第二天醒来她有些头痛,魏宗韬竟然还没有去公司。

  余祎道:“最近是关键时刻,你还赖床?”

  魏宗韬笑了一声:“善变!”他终于起床穿衣,离开时搂住余祎亲吻许久,笑她舌头僵硬,等她要窒息时才放开她。

  走到楼下,魏宗韬终于收回笑容,头也不回地命令庄友柏:“你留下,看着余祎。”说完就已坐进车里,留下庄友柏和阿成面面相觑。

  车上的阿赞刚刚挂断电话,对魏宗韬说:“那栋别墅租期三个月,最近陈之毅一直没有出现。”

  “三个月?”魏宗韬冷笑,“我等着他把我的信息传到永新!”

  永新集团内,魏宗韬全权代表魏老先生进行项目商谈,银行方面终于传来好消息,众人欣喜见到罗宾先生的态度也已经软化。

  余祎坐在餐桌上,托腮看向两座门神,不知想到什么,噗嗤一笑,等到半夜魏宗韬回来,她指责:“又叫来阿庄干什么?”

  魏宗韬道:“最近别墅总有生人到访,阿庄能打,可以保护你。”

  余祎嗤声:“虚伪!”

  她背过身,闭眼入睡,魏宗韬贴上来搂她,一阵动作后见余祎动也不动,他轻叹:“善变。”

  余祎一笑,转过身箍住他脖子,主动坐上他的身,魏宗韬似笑非笑,许久后夺回主动权。

  余祎好像没再生气,有时候她小鸟依人,会主动往魏宗韬怀里钻,见到他也笑眯眯,拿出扑克牌在他的面前秀牌技,只是有时候她会在睡梦中蹙眉,喉咙不停滚动,没有说话,就是闷哼几声。

  魏宗韬把她往怀里搂,手掌贴上她的胸口,感受柔软和心跳,知道她在痛,他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不由紧皱眉头,一直皱到罗宾先生面前,罗宾先生感觉神奇:“你居然在走神?”

  魏宗韬笑笑,与他碰了碰红酒杯,继续谈天说地。

  彼时余祎正坐在别墅里玩扑克,阿成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夸赞道:“余小姐学得还算快!”

  余祎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喊道:“阿庄,午饭做好了吗?”

  庄友柏呆在厨房里没有吭声,想必正在对她咬牙切齿,余祎笑得幸灾乐祸,阿成嘀咕道:“你跟魏总闹别扭,也别拿我们出气,我们薪水又没多高!”

  余祎甩开扑克牌大笑,还没有笑完,突听门铃声响起,等到阿成跑出去开门,余祎已经再也笑不出来。

  大门外站着一位老人,手拄拐杖,白发苍苍,推开身边搀扶之人,颤抖着腿走向前,像是怕吓坏面前的女孩,轻轻道:“一一……”

  余祎定在原地,瞟了一眼含笑搀扶老人的陈之毅,冷冷勾唇。

  ☆、第45章

  老人家年事已高,见到余祎很激动,双眼立刻泛出水光,将她从头打量到脚,伤感又欣慰,小声地自言自语:“长大了,长大了!”

  余祎离开时才二十岁,青涩稚嫩,如今她已经长得这样漂亮,老人家感叹时光,小心翼翼问余祎:“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此刻他们已经坐在沙发上,余祎叫阿成去斟茶,很有女主人的架势。

  她跟人说话时很少低头,今天接过茶杯后,她却一直低头喝茶,视线并不投向老人家,听见问题也随意回答:“挺不错。”

  老人家“哦”了一声,说道:“你毕业以后,爷爷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我不敢去找你,就想着你过年过节的时候能回来,一一……”老人家身体倾前,有些颤抖,“你还在生爷爷的气?”

  曾经位高权重、让人敬畏的乐老先生,此时此刻,正在斟字酌句的与面前的女孩说话,他的孙女,消失数年,如今终于出现!

  余祎笑而不答,终于放下茶杯,直视面前的老人,心脏像是被拧了几下,有些疼有些酸,曾几何时,这位老人家笑容爽朗,每天晚上都去和一群老爷老太跳广场舞,退休生活多姿多彩,他还时常在余祎面前撒娇,让她寒暑假过去陪他。

  而今不过几年时光,他的头发竟然已经白成了这样,手上隐约可见老人斑,皮肤都已经皱巴巴,他怎么会这样老?

  余祎转开视线,笑了笑问:“你怎么找来这里了?”

  乐老先生道:“你堂妹在新闻里看到你。”

  余祎的堂妹最喜欢看娱乐八卦,无意中看到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人身穿宝石绿的长裙,模样何其熟悉。

  乐老先生得知以后四下打探,终于从陈家打探来消息。

  “我叫之毅带我过来,就是想要看看你,一一,你生气也气了五年了,你什么时候能够跟爷爷回家?”

  余祎觉得“回家”两个字有些刺耳,她瞟向一直沉默地坐在边上的陈之毅,笑说:“午饭快要做好了,你们想一起吃饭吗?”她瞅向乐老先生,说道,“其余的话不用说了,我自己生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