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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2)


  周岩急急忙忙追出去,却在楼梯拐角处险些跟突然停步的男人撞上。

  傅明旭又回转过头来,顿了顿才吩咐道:“算了,你去替我跑一趟,把那丫头家里的事解决一下,然后尽快带她回c市,免得夜长梦多,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说完真的就走了。

  周岩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傻了好久。

  他最后下了结论:这父子俩都不是好伺候的。

  ……

  早在决定要将苏茶带回傅家的时候,傅明旭就已经将她的所有混乱背景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因此当然也料得到,苏茶这一上公车会去哪里,更清楚——她回去没有好果子吃。

  可他不想当她的救世主。

  私心里,他希望她吃点苦头,最好被欺负得越惨越好,这样才会在绝望中向他求助;可情感上,他又觉得这样个单纯孩子不该受这种委屈,至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不能让她这么委屈。

  而且,不知怎得,接触的机会越多,傅明旭就越能频繁地从苏茶身上看到当年傅苑苑的影子——不是那种容貌上的相似,而是神态,举止,甚至心境。

  这种“神似”,除了傅明旭本人,没人看得明白,周岩也不明白。

  外人只知道,当年的傅家三小姐手段独到,行事作风乖戾跋扈,且钱权至上六亲不认,最让傅家无数长辈至今心寒的是,她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家主之争。

  一个是正室生的嫡长女,一个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长子,傅苑苑与傅明旭的争夺战始于少年时,持续多年,最终却无疾而终。

  因为傅家三小姐突然死了,自杀,只留下中二症爆表的遗书一封。

  那遗书的大概内容就是:活着没意思,跟人斗也没意思,花钱没意思,弄权也没意思,姐姐我就下地狱去跟鬼斗了,你们别太想我。

  家里老爷子气得心疾复发,首先就跟自己儿子过不去,傅明旭至今还记得父亲当时的愤怒,以及父亲指着他鼻头痛骂“孽障”时的痛心表情。

  因为没人相信傅苑苑是自杀的,包括他们父亲。

  所有恶意满满的怀疑矛头都指向了当时的唯一受益者,傅明旭。

  哪怕有验尸报告为证,也没人相信他的清白。

  没有证据,法律制裁不了他,该继承的家业还得继承,傅苑苑死去不到三年,傅明旭便掌控了傅家实权,这才渐渐开始将家业中那些见不得光的场子漂白,成为享却盛誉的实业家。

  但傅苑苑的死,不管多少年,都像是一根刺,狠狠卡在傅明旭的喉咙上。

  无论赌局大小,输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明还斗志昂扬,对手却说不在就不在了,让你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赢那一局。

  往事令人唏嘘,又将目光放到现在。

  如果把十二年当作一个轮回来看的话,自从傅苑苑死去,在沉寂了一个轮回之后,在第二个轮回即将结束的时候,傅明旭遇见苏茶,又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血肉横飞的斗兽场,热血沸腾。

  可惜现在,他的对手还柔弱得像一只幼鸟,禁不起半点风雨。

  这令他觉得惋惜,却又有一种饱含期待的隐秘愉悦。

  ☆、第008章

  搭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苏茶刚下车天都快黑尽了,又正逢天开始飘雨,她背着个大包一下了车,顾不得歇脚,就直朝家里跑,怕再挨下去雨就下大了。

  苏家住的是一套90多平米的学区房,很陈旧的那种老房子了,楼道上的四壁都是小孩子的乱涂乱画,苏茶气喘吁吁地爬上三楼,站在角落的一扇门门口,咚咚咚就开始敲门。

  “开开门!爸!妈,我是小茶,你们开开门!”

  敲了整整三分多种,啪啦一声,房门被猛地一拉开。

  苏茶大喜。

  她十二岁大的弟弟从拉开的门缝中伸出个脑袋来,看到是她,吃了一惊:“小茶姐姐?”

  “爸妈在吗?”苏茶赶紧问弟弟。

  “妈妈说她不在!”

  小孩立刻回道,然后冲她做了个古怪的鬼脸,咚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房门差点撞上苏茶的鼻子。

  “小远!小远你给姐姐开开门!”苏茶急得不得了,反复又敲门。

  敲得左邻右舍都听见了,还有人专程推门出来骂她扰民。

  苏茶又羞又急,连连道歉,她胡乱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又敲了一会儿门,久久等不到房门再次打开,心已经渐渐凉了下来。

  她妈妈明明在家里面,却不肯开门让她进去。

  想明白了这点,苏茶整个人没力地顺着门滑坐到了地上,脸埋在掌心呜咽,身上打湿了又冷,不多时她便开始打喷嚏。

  过了好久,她渐渐没有了生息,大概是屋内的人估摸着她已经离开了,这才悄悄打开门出来确认,结果门刚一被推开,苏茶就一下子惊坐而起,紧紧一把拉住开门出来的女人,抽噎的不像话:

  “妈——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苏母姓汪,是一位年近五十的普通妇女,身体微胖,竖眉瞪眼的时候,会令苏茶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譬如此刻,她一看见扑过来的苏茶,立刻嫌恶地一把甩开了她湿嗒嗒的手,冷声道:“大呼小叫什么?不怕吵到你弟弟做作业?自己不爱读书就别带坏你弟弟……”

  “妈,对不起。”苏茶赶紧地噤声道歉,低眉顺目,但心里有些难受。

  她不是不爱读书,只是在上学的那几年,家里老是有忙不完的活,常常要晚睡早起,却依然连完成作业都显得勉强,苏茶天生又不是那种学霸型的天才,这样一来二去的,课业掉队就越来越严重,以致于后来汪女士觉得浪费钱,强迫她辍了学。

  “你这大包小包的,跑回来干什么?”苏母瞥了眼她提着的大包,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