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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奚:是,你能去他们家等我么,我马上就到。

  事不宜迟,连奚直接给陈凯打了电话。同时,他还发了一条消息给刚走的胖子。

  事关自己的好友,绝对不能马虎。他和捩臣只是半吊子鬼差,苏骄也不靠谱,这种时候,就该胖子发挥他真正的作用了。

  第五十八章

  落日西沉, 车子缓缓开进湖边的某高档别墅小区,在一栋三层别墅门前停下。

  吴副队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连奚一下车,吴副队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他看了看跟在连奚身后的捩臣和胖子, 目光微动, 却是没有说什么。他有些憔悴。吴副队早已经年愈五十, 但是这些年他的精气神一直很足,看上去就像四十岁, 直到经历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吴副队声音嘶哑:小陈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他不敢离开小倩,虽然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但是小倩每天都不敢睡觉, 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

  话不多说, 四人直接敲门。

  陈凯来开了门。

  门开后, 他与连奚四目相对。陈凯露出苦笑, 连奚却心中一震。

  认识五年,连奚从未见过陈凯如此枯败的样子,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

  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晃动茫然。按照吴副队的说话,鬼上身事件只发生了一周, 陈凯却瘦得两颊凹陷,仿若饥荒时期的难民。他竭力露出一个笑容, 对自己的大学室友道:吴叔在电话里跟我说他认识的高人是你的时候,我还不信。进来吧,我不敢离开倩倩太久。

  三人立刻进屋。

  屋子里没有开灯, 窗帘也拉得死死的, 只有几盏小夜灯迷离地亮着,一片昏暗。

  陈凯解释道:倩倩怕灯, 怕亮。

  连奚心中一动:是她以前就怕,还是最近的事?

  陈凯:上周从医院回家调养后,开始怕的。

  整栋别墅静悄悄的,回荡着四人哒哒的脚步声。

  倩倩在楼上的主卧。陈凯领着他们,上了楼,他说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同样的话,他在昨天晚上吴副队来的时候,和吴副队说过一遍。可每一次说,他都无比心酸:上周有天早上,倩倩突然大出血,我送她去了医院。孩子保住了,她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家休养。在医院的时候我和她爸妈就发现有点不对,但是回家后,这种情况日渐严重。

  想起未婚妻子恐怖悲惨的遭遇和现状,陈凯声音哽咽。

  吴副队帮他继续说下去:他们是上周六搬回家的,事情就发生在那周六的晚上。

  陈凯:倩倩住院的那两天,第一天是昏迷的,第二天醒过来了,晚上她一直做噩梦,但并没有出现其他什么问题。出院当天,白天也都是正常的,晚上也没事。直到她入睡后,那天晚上

  声音戛然而止,回忆起当夜的事,英俊的男人脸上露出悲痛凄怆的神情。

  那是在凌晨三点。

  多久了,他每天都在梦中被一个黑影追逐着。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这四个字如同梦魇,缠绕着他。陈凯惊呼着睁开眼,浑身仿若泡进水里一般,被汗水打湿。

  又是那个噩梦,还是那个噩梦。从几个月前就开始折磨他的,一直未曾改变的噩梦。

  不过,也只是梦。

  陈凯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要再睡,忽然,他身体僵住。寂静宽敞的房间内,他听到了自己嘎吱嘎吱转动脖颈的声音。他缓缓地转过头,然后,就看见了那个站在床前,歪着头看着他的人。

  倩倩!

  穿着白色睡衣的未婚妻子站在窗前,低着头,明亮惨白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涌上心头。

  陈凯突然怕了,他哑然地看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伸手去触碰未婚妻子的手。倩倩,你怎么站在这

  嘎吱

  漆黑的夜中,陈凯的手僵住了。

  混沌朦胧的月色透过细白的窗纱,投射进屋内,笼罩在白裙女人的身上,映出一层冰冷的颜色。她眼也不眨地盯着陈凯,就这么死死看着,然后,她的头动了。一点点地向一侧歪去。越来越歪,越来越歪

  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可是刘倩还在歪头!

  她几乎要将自己的脑袋整个倒过来,栽在脖子上。直到达到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负荷,她才停住。

  陈凯看得呼吸停滞,全身寒毛直立。

  黑夜中,女人的眼白反射出渗人的寒光,她咧开了嘴唇。

  嘻嘻嘻嘻

  陈凯:她一旦睡觉,就有可能梦游。梦游时候的她其实是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我不敢叫醒她,又不能不叫醒。每一次入睡醒来,她都好像经历了生死大劫。

  吴副队点头道:小倩的身体真的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下去了。你们见到她不要吃惊,她现在可能只剩下80斤了。

  就是这儿了。

  众人站定在房间门口。

  陈凯抿紧嘴唇,敲门:倩倩,我们进来了。吴叔带人来看你了。没有等屋里回复,陈凯一边道:我们直接进去。一边,打开了门。

  房间里是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点光亮。

  突然进入这种昏暗的环境,众人眼前都有些失明。很快,适应光线后,借着屋外的亮光,连奚三人看清了那个蹲坐在床脚的白裙女人。

  她双手抱膝,头发凌乱,将脸庞死死埋在双腿里。

  陈凯心疼地握紧手指,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他哑着嗓子喊:倩倩,你还醒着么。

  嗒嗒

  年轻女人用手指敲了敲木制床架。她的脑袋时不时地点着,那是她已经困到极致。可是她不敢睡,她一睡着,就会陷入可怕的噩梦中。她全然忘记了那是什么梦,但是她深深记住了那种恐惧,无处逃生,无法离开,她被无数双手拽进绝望的深渊。

  所以,不能睡。

  不能睡!

  陈凯心痛不已,他走上前,抱住了自己的未婚妻子。

  ٻٻ

  滚热的泪坠落而下,落在女人乱糟糟的头发里。刘倩缓慢地伸出手,也抱住了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

  陈凯满脸是泪,扭头对吴副队道:打胎吧,这个孩子我不要了!

  吴副队神色挣扎,正要开口,陈凯怀里的刘倩颤抖着尖细虚弱的嗓子,喃喃道:再给他一次机会,不要不要

  陈凯失声痛哭。

  望着这一幕,连奚的心狠狠揪着。

  吴副队看向他,道:打胎是最后的选择。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也会这样做。今天我请你来,连奚,就是想问问你,还有你的朋友,真的只能选择打掉这个孩子了吗?一切真的都是这个孩子引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