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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2 / 2)


  手心像是要着火,衣衫太薄,路介明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小腹的呼吸起伏,甚至于是肚脐的形状。

  他心如擂鼓,手心出满了汗,几次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又被许连琅按住。

  她将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柔柔的说:“这件事与你无关的。意外而已,当时我在陈嬷嬷那边下了她们的面子,又一手致使他们被关在那处,那个人心中有怨恨,是完全冲着我来的。”

  路介明不语,知道她今夜的此番的所有的亲近动作都是为了宽慰自己,他不想让她因此担忧自己,“姐姐,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他终于是肯侧过身,与她面对面躺好,他低了几寸,扑进了她怀里。

  少年的手臂用力的包揽住许连琅,但又怕弄痛她,毛茸茸的一颗头紧紧的贴着她的脖颈。

  感受到女人正常的体温,正常的心脏跳动,心头的恐慌感才终于是在此时落定。

  “你落水的时候,我怕极了,怕失去你,怕永远的失去你。”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声音,不像泄露半分的失控,抬起头,朝她笑。

  笑容干涩,舌头在口腔中发着麻,他尽力的表达着自己,他笨得很,心疼他姐姐到了极点,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出这满心的关切。

  “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将你强留在耸云阁会给你带来这种伤害,我宁愿你离开。姐姐,我后悔了,我做错了,你该离开这里的。”

  “李日公公骂的没错,我早晚会害了你。”

  那个婢子敢于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哪里是许连琅口中那么简单,还是将那场火灾怪罪怪罪到了最无辜的许连琅身上。

  火是他放的,人没烧死,留下了隐患。

  许连琅眉头微皱,听着路介明自我剖析般的独白,沉吟半晌,心里很明白,留在耸云阁的这个决定,不是路介明单方面要来的,是她也想给他的。

  这是个双箭头的结果。

  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目光盈盈望着他,有些好笑的问他:“那你要找机会送我离开吗?或者帮我找个门路进宫伺候吗?”

  她知道路介明舍不得,故意说些这样的话打趣他。

  “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哦,小孩儿,你得想好呀。”她捏着他所生无比的腮边肉,他现在脸上肉不多了,硬捏才能捏出来,这样摸着,许连琅用手背触了触他的体温。

  他身上的热度不降反升,更烫了。

  她收了打趣闹他的心思,正准备正色要他立即马上闭眼睡觉的时候,路介明眼里消淡了所有情绪,与他年纪并不相符合的郑重浮了过来。

  他猛然靠近她,唇瓣几乎要触到她的耳廓,絮絮的低音,从少年薄唇中扑出,连带着高烧带来的热气,刹那间,让许连琅的耳垂就红了。

  “姐姐,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许连琅并不知晓他这话里的意味,正想再问的时候,被子被拉了上来,她被团团簇簇的裹住,路介明将被子都推给了他,他隔着厚重的被子抱住她。

  这样的抱法,并不是第一回 ,去年的某一时刻,也是这样的夜晚,许连琅这样抱住了路介明,她说,她会护好他。

  而今天,路介明已经可以这样抱住她,他的身子已经可以覆住她的,他说会带她离开,才不过一年而已,保护者的形象已经换了。

  路介明翻身下了床,他垂着眸,“我守着姐姐,姐姐睡了我再离开。”

  “不仅仅是在姐姐好之前,以后、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陪着你,除非是你不要我了。”

  庭院外的红梅开的正好,厢房中的两人相望着,对视着,暗香浮动,明月明亮皎洁,许连琅却觉得那双凤眼更是亮极,皎极。

  他还没长成大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担上大人的担子,而事实证明,他做的那样好,在她还未出现的时候,他就做的那样好。

  护好了容嫔,护好了容昭。

  是她一直太过于将他当作小孩子了,他内心坚定,已成铁骨铮铮男子汉。他要做个保护她的角色,他说要带自己离开耸云阁。

  不是放她走,而是一起走。

  于是,她便是什么都不问了,只说:“路介明,过了今晚,我就拿你当男人了,好不好?”

  路介明冷硬的眉宇完全软下来,清俊的脸上闪过寸缕的欢愉,闪的太快,连他自己都没有捕捉到。

  “好”。

  许连琅往上拽起了被子,用被子的边缘揩去她眼中不合时宜的泪珠子。

  她有时候总觉得自己要坚强一些,因为耸云阁无可依靠的人,但事实上却是,她变成了爱哭鬼。

  或许,在之前,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就在心中不可避免的依赖他,所以她没能坚强,因为流出眼泪来,总有他哄,总有他安慰。

  此时的路介明依然是想要安慰,他都已经弯下腰,想要哄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许连琅又突然将被子撩起。

  她自己坐起来,手指揪住了正巧探身过来的路介明的耳朵。

  她拽开他的耳朵,更像是狗狗了,恶狠狠的道:“臭男人,赶紧去睡觉,刚刚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同床了,走走走,我还黄花大闺女呢,屋里来个男人算什么事,毁我清誉,走走走。”

  路介明被她这一番操作弄的很懵,看她理直气壮一口一口个“臭男人”的叫自己,他被她推着往外走,搁在背上的她的手用着力。

  他忍不住弯眉笑了,转过身,双手箍住她的手,“臭男人听姐姐的。”

  许连琅有些招架不住此时他的眼神。

  对上他温顺柔和到沉重的眼,许连琅不知所措,她眨着眼睛,说话间愣愣的,“路介明,臭男人。”

  “臭男人”像是败下阵来般,很快地退出了西厢房,他胳膊支着窗台,俊脸透过窗户望她,“姐姐的闺房,我明日再来,好梦。”

  今夜月明星稀,今夜斗转星移,今夜有人着急长大,今夜有人难眠。

  许连琅眼中略显局促,“路介明”,她轻轻喊他名字,白日的那一遭,催促着一切快速发生了变化,她似自言自语般,“好梦,梦里要梦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