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淡然缥缈，没有任何的寒意杀气。

可不知为何，就这种平淡无奇的语气，冥冥之中却像是蕴含着无尽的杀意。

帝俊听罢后，心头也不由得一凛。

好在他见过各种大风大浪，即便是山崩于眼前，也能镇定自若。

“哦，死的人是我？”帝俊笑了起来，道：“你就这么自信？”

秦川依旧站在他的面前，淡淡道：“这不是自信，而是事实。”

“哈哈哈！”帝俊仰天狂笑道：“你不过是黑暗中的鼠辈罢了，而我却是光明之神，黑暗永远也战胜不了光明，这一点难道你不懂？”

“你又错了。”秦川神色漠然，语气也依旧淡然，道：“光明也好，黑暗也罢，本就是相互依存的，又何来战胜一说？”

帝俊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脱口道：“什么意思？”

“你口口声声的以光明之神自居，但即便如此你无法照亮你阴暗的内心，如此之人，又如何配得上光明一说？”秦川缓缓道：“光明之所以光明，正是因为有黑暗的存在，但你却要彻底的毁灭黑暗，如果没有了黑暗，又何来光明？”

“一派胡言！”帝俊恶狠狠的说道：“在我们天庭的眼中，你和魔族的那帮余孽都是黑暗中的鼠辈！”

“是吗？”秦川微微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没有黑暗的光明终究也是黑暗。”

“废话少说，我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陪你聊天。”帝俊不耐烦的打断，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竟然还活着。”

这句话也仿佛是勾起了秦川的回忆一样，想起之前那场足以毁灭天地的爆炸，他心中也颇为感慨。

在那场剧烈的爆炸中，秦川也的确是死过一次了。

整个天牢地网中，强大的撕扯力，将所有一切全都都撕碎。

即便是秦川那坚韧无比的身体，也无法幸免。

那一刻，秦川几乎是亲眼目睹自己的身体，在那场可怕的爆炸中被一点点的撕碎。

但也就是在那关键的时刻，随身携带的天地法印，却将他化作碎片的尸首乃至三魂七魄牢牢的控制在一方范围之内。

就是在这种阴差阳错之下，天地法印几乎与秦川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在那整个过程中，秦川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以一种实体的形式存在，还是以一种虚无的状态活着。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由有到无，从无到有。

这整个过程，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就像是淬炼了千百次的钢铁一样。

仿佛是一场冗长的梦境，秦川时而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时而又变得无比清醒。

光明也好，黑暗也罢，似乎全都在这一刻尽数融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虽然从爆炸到帝俊进入黑洞中，整个过程也只有一个时辰左右，可是对于秦川而言，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漫长的犹如几个世纪，短暂的又仿若刹那之间。

刹那，即永恒。

永恒，即刹那。

这就像是黑暗与光明，两者看似矛盾，可实则为一体。

光明之所以是光明，正是因为黑暗的存在。

黑暗之所以是黑暗，也同样是因为光明的缘故。

没有黑暗的光明也同样是黑暗，只有当这两者共存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永痕。

在那一刻，秦川仿佛是顿悟了最后的真谛一样，豁然开朗。

他在和帝俊交手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修为已经进入了混沌神魔境界。

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发现，这不过是他自己的错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