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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羞辱(2 / 2)

“唔……你们……不要……”

支离破碎的声音再次传来,想也知前面情况危急,宁姝蛾眉紧蹙,十指越蜷越紧。

救?不救?

曲风荷那些行为举动,她想着就恶心,恨不得直接吐出来。可要是不救,她跟那助纣为虐的坏人又有什么区别?路遇不平而置之不顾,这有违她的为人初心。

宁姝将自己的十指捏得骨节发白,挤撞生疼,耳听那边呼声渐渐微弱,如同旷野上一支孤零零的蜡烛几近熄灭,她心中怅然一叹。

罢了罢了,这女人曾于相公有恩,今日叫我遇上这事,我便替相公还她这一份恩情!

念及此,宁姝不再多想,捏紧冰丝跃上房顶,一路踏瓦而去。

月色下,曲风荷躺在干枯的稻草上,发丝散乱,狼狈不堪。

她那双或妩媚或楚楚的杏眸中此刻只剩下死一般的无光,单手拦住胸前,任凭那些稻草刺伤她娇嫩的肌肤。

宁姝赶来时,恰好看到三个男人在那儿宽衣解带,她顿时踩去一人肩上,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已飞身移影,将冰丝缠绕他们脖间,狠狠一勒。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三人气绝倒地,脸上还残留着垂涎的贪婪之色。

曲风荷骤然回过神来,急急去拉扯衣襟,将裸露的肌肤挡住。

宁姝见她已经知道掩丑了,料她没有大碍,冷哼一声道:“今日救你,权当还你少时救我相公的恩情。”懒得多去看她,直接甩袖往外走。

却听曲风荷急急一句:“你等等——”

宁姝脸色阴沉,颇是不耐,暗道这女人莫非还要和自己说道不成?也罢,今日事今日毕,说直白些免得她日后再来纠缠。

于是回头。

一片白末迎面扑来,落了满脸,她依稀看到曲风荷阴恻恻笑了一瞬,而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宁姝觉得很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意识也随着这寒颤而渐渐恢复。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只是眼前的陈设万般陌生,多数是她叫不出名字的物件,只能说华丽异常。正前面的红木桌上盛放一端金雀首镂空莲花纹香炉,不掺和一丝杂质的味道,于一般人来说是心旷神怡,于宁姝来说却是心惊胆寒。

这味道,她在曲风荷身上闻过。

昏迷前的点点滴滴迅速如川流汇聚,涌入脑海。她心中一惊,想离开这暗藏杀机的地方。听到手腕脚腕发出铮铮碰撞声,她低头一看,险些晕厥过去。

她竟然被人用铁链锁在刑架上!

而且……

听到铁索牵动之声,在拔步床上休息的曲风荷悠悠起身,纤指挑开那重重垂纱,款款走到宁姝面前,眼神里尽是嘲弄和不屑,将她上下打量。

昨夜纠缠后的痕迹十分新鲜,曲风荷已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一双眸子颜色晦暗不明,堪堪交替半晌,最后嗤笑一声,指尖抵在痕迹最明显的一处上。

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想不到他竟真愿意和你在一起,”曲风荷唇角微翘,“你不过一个要出身没出身,要地位没地位的江湖女子,有何本事?”在她身上逡巡,“榻上本事?”

宁姝气得脸色发紫,眼前这女人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心胸狭隘,功于心计,简直跟个疯婆子差不多!

见宁姝没有回应,曲风荷又轻轻笑起,指尖故意划来划去:“他待你看来是极好的,不过再好,也抵不过他当年待我。你知道么,我想要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眼巴巴送到我眼前来,我要是不高兴,他定然费尽心思哄我,甚至跪下舐足,卑微得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儿。”

宁姝噗嗤一笑,微抬眼皮:“看不出莲妃收纳甚广,面首如此之多,可怜皇上头顶一片大草原呢。”

“你说什么?!”

宁姝淡淡道:“我家相公什么脾性,我自是比谁都清楚。你跟他之间,不就是你看他年少好骗,引他玩一玩,眼看宫中有更好的,立马把他踹了,转扑上宫里的高枝?”嬉笑啧声:“不过我就不明白了,是宫里的高枝不够你挂着,还是其他面首伺候得你不舒坦,让你现在变态了都。”

曲风荷脸色赫然一变,紧紧扣上她的下巴:“你可知你在同谁说话!”

宁姝全然不惧:“我看你不止变态,还老糊涂了,竟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

曲风荷眸里恨意凛然,手捏的力道渐渐加重。宁姝肌肤本就娇嫩,被她这一碰,顿时红了一片,甚至顺着她的下巴朝四周蔓延开来。

忽然,她又停下动作,阴阴笑:“不怕你嘴硬,本宫自有手段对付你!”眼神戏谑,在宁姝身子上来回打量:“你不是很会伺候男人?正好,这宫中不乏男人……他们可怜呀,都过半百花甲之年,却无一宫女愿与他们相处。他们尽心尽力侍奉了皇家这么些年,本宫身为后宫六妃之一,自是要好好犒劳打赏。呵呵,话又说回来,虽然他们如今也算不得男人,不过你正好用你所长。你说是不是,美事一桩?”

宁姝眸色阴沉:“你休想。”

曲风荷唇角微挑,对着门外道:“寒秀,准备好了?”

门外传来矫揉造作的声音:“回娘娘,那十八个太监早就等着了呢!”

宁姝暗暗咬上舌头。

铁链她自问是挣不开的,如今她衣不蔽体,被人看过都觉羞耻,更何况接下来迎接她的更是让她想一想都从头凉到脚的场景。这一刻她顾不上去在乎其他,横竖命一条,要她活着去面对,她宁愿一死了之。

“那就让他们进来。”曲风荷颇为享受地仔细欣赏宁姝脸上的表情。

门外没有动静。

曲风荷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让他们进来!”加重语气:“寒秀,你聋了吗!”

“唔!”

一声短促的支吾引起曲风荷警觉,她心里一跳,暗道莫不是皇上来了。当即拿出自己手绢,狠狠捏宁姝一把。趁她开口的空当,将手绢塞去她口中,又整理自己衣襟,将长帘放下,掩去方才所做的种种。

走到门边,她眉眼舒展,杏眸中是无限柔情,如水般层层漾开。

“皇……”她含笑拉开双门。

却见寒光一闪,下一刻,冰冷的剑锋已近在咫尺。

她能感觉到由那兵器传来的阵阵寒意,那瞬间她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像走马灯似的掠过眼前,最后停留在了当年她向少时司烨抛出绳子的那刻。

是的,她是算计他。

很早就算计了。

她早早看出这人虽然出身低贱,无父无母,但定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将飞黄腾达,位极人臣。以后入宫,有他在身侧帮衬,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弟弟们好上太多。

在宁姝面前说他是狗,那是气话,至少她是把他当自己的左膀右臂来着。

只是为何,记忆中对旁人冷漠不屑,对自己却恭谦克礼的少年,要用剑指着她?

她是他的恩人,是他心爱之人不是吗?

他分明很喜欢她的温柔,她的一切,将她视若珍宝不是吗?

什么时候起,他竟如此冷漠?如今,更要对她动手?

“司烨……”她先开了口,话未说太多,眼泪已扑簌簌地往下掉,如三月凄雨打落梨花,滴滴飘零,我见犹怜。

司烨见她这模样火气更甚,怒不可遏,几近咆哮:

“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