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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四海一家(2 / 2)


秦祉笑了。

他道,“惊涛,你是九国公认的才华第一人,能把眼前之景与赵国公主媲美一番,论一首诗吗?”

步惊涛问,“太子想要什么样的诗?”

秦祉唔道,“什么样的呀……呃,最好能气的燕迟跳脚,让赵怀雁想排斥又不禁不住对诗句的喜欢,以矛盾的心情接下的那种诗,总之,得写情诗。”

步惊涛无语,“太子小心,假戏真做。”

秦祉挑眉,“你说我?”

步惊涛道,“赵国公主的容貌很容易让人心动。”

秦祉淡笑,“你心动了?”

步惊涛道,“没有,若是连抵抗美色的定力都没有,我如何立身于你身边?”

秦祉笑道,“也是。”

步惊涛道,“太子还是不要太过多与赵怀雁接触,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秦祉笑了笑,没应。

这个世上最出色的女子,定然要配这个世上最出色的男子。

赵怀雁最终是谁的人,真说不定呢。

秦祉耸耸肩膀,让步惊涛做诗。

步惊涛酝酿了一会儿,回屋。

再出来,手中拿了一张纸。

纸上淡墨勾勒了一首打油诗,“春暮秋颜似火,淡相情谊是我,远隔山水近隔雾,四海本是一家屋。”

这是描景,亦是抒情。

最后一句,“四海本是一家屋”,是特意写给赵怀雁的。

赵怀雁看到这句话,哪怕因那句“淡相情谊是我”而有所排斥,也会忍着接下。

毕竟,这一句表达的是秦祉的退让。

赵怀雁不会不给面子地拒绝。

秦祉看着这首打油诗,笑道,“一看就不是你用心写的,不过没关系了,能达到效果就行。”

步惊涛道,“不能太热情,亦不能太敷衍,就只好写成这样了。”

秦祉拿着纸进屋,步惊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跟着进屋,进屋后看到秦祉在铺纸研墨,纸是画纸,步惊涛一看秦祉这架势,就知道他要作画。

步惊涛问,“画什么?”

秦祉道,“赵国河山图。”

步惊涛挑眉。

秦祉轻捻薄袖,一边执笔一边说,“上一回我们游览了赵国山水,赵国皇帝虽然很热情,处处周到,可遗憾的是没有见到赵怀雁,这幅山水图,就当我送给她的第一次见面礼,不管那诗她喜不喜欢,这赵国山水图,她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接下,而我猜,燕迟还没送过这种礼物给赵怀雁,所以,我的这份礼物,可是头一份,一定会让燕迟气的跳脚。”

步惊涛不置可否,眉尖却拢了一丝忧虑。

步惊涛跟随秦祉多年,怎么不知秦祉是何种性情的人。

他向来不喜欢舞笔弄墨,他喜欢舞刀弄枪。

不说为一个女子做画了,就是给皇上贺寿,给太后贺寿,给皇后贺寿,他都不亲自动笔。

一来觉得费劲,毕竟做画是一个细活,得坐很久。

二来秦祉的笔功并不好,他怕丢人现眼。

可如今,他居然为了赵怀雁,忍受了这两点。

步惊涛一方面吃惊,一方面担忧,但他什么都没说,只站在一边儿,给秦祉磨墨。

秦祉的笔功确实不好,但他一点儿也不介意,他想像着心中所感叹的赵国的山水,以最畅意的手法画了出来。

画出赵国的山河图后,他在旁边空白的地方题上了步惊涛写的那首诗。

原本空净的山河图,因着这诗,似乎变得有了灵魂。

秦祉在下方署上自己的名字,又从袖兜里掏出印章,刻了上去。

做好这一切,他手指捏着画纸,输入内力,眨眼,这泼了墨汁的山河图画就干了。

秦祉将画轴一卷,拿在手里,往门口去了。

步惊涛皱了皱眉,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安静地收拾着桌上的笔墨材料。

秦祉拿着画去望京酒楼。

没做画以前,时间还早。

可做了画,时间就变得很晚了。

他从驿馆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已经近酉时末。

望京酒楼在繁华的南大街,南大街到了夜晚整条街都是灯火辉煌的,秦祉一人去,不坐马车,就骑马。

一路上,热闹的街市铺陈在眼前,秦祉觉得,这条街比得上他秦国的西淮八窑了。

到了望京酒楼,他跳下马车,将马缰甩给出来迎接的小二。

他拿着画进门。

一进去,迎面就是喧哗的说话声,以及浓浓的饭菜香。

秦祉扫了一眼,几乎满室客满。

掌柜迎过来。

秦祉说他订了包厢。

掌柜一听包厢名字,想到那个包厢里的人,面色一紧,赶紧道,“客人早就来了,东家,你这来的有些晚呀。”

秦祉扫他一眼。

那一眼,跟先前燕迟看他的那一眼如出一辙,不温不火,却冰冷瘆人。

掌柜立马闭嘴。

能请得动燕国太子,还能让燕国太子给面子来吃饭的人,他可得罪不起。

掌柜讪笑着将秦祉带上楼。

上楼后,七拐八拐,找到了包厢。

还没近前,就看到包厢门口守着的鹰六、长虹以及闵三。

秦祉眉梢一挑,笑着上前。

鹰六看到他,进门向燕迟和赵怀雁禀报。

燕迟和赵怀雁在等秦祉的这个时间段里可没闲着,要么是打情骂俏,要么是商讨着去圣雪城之事,要么是先点东西吃。

秦祉故意拖着不来,他二人也不可能饿着肚子等他。

吃了,喝了,把去圣雪城一趟前前后后该想该注意的事情都讨论妥当,二人就各自眯着眼浅寐。

偶尔,燕迟会将赵怀雁抱过来亲热一番。

但动作中规中矩,并不逾越。

大多数时候,他二人都是以聊天为主,聊的话题也很轻松,都是彼此小时候的事儿。

赵怀雁打小失去娘亲,燕迟也是。

说到这个话题,他二人就很惺惺相惜了。

因为,没有失去过的人,不知道失去是一种什么滋味。

只有同样尝受了这种滋味的人,才能明白对方的心情。

燕迟抱着赵怀雁,以强大和温暖的胸膛,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赵怀雁窝在他的怀里,小手搂着他的脖颈,也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燕迟觉得,他跟赵怀雁,一定是命中注定的姻缘。

他们有相似的疼痛,亦有相似的童年。

她的童年在拼命的读书。

他的童年在拼命的练武。

他们都在童年里拼命。

或许,她童年的拼命正是为了遇见他。

而他童年的拼命正是为了遇见她并保护她。

这么个时候,二人的心贴在一起,从没有过的接近。

情到浓时,克制不住,燕迟还是吻了下去。

赵怀雁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承受着他强悍却又不失温柔的吻。

鹰六敲门的时候二人已经分开了,各坐各的,各自平复着气息,燕迟在低头喝水,赵怀雁站在窗户边上,在欣赏着楼下的夜景。

鹰六进来,向他们二人说秦祉已经来了。

燕迟将茶杯一搁,看了眼赵怀雁。

赵怀雁侧过身,说道,“终于现身了。”

燕迟问,“一个人来的?”

鹰六点头。

燕迟轻轻地眯眼,冲鹰六挥了一下手。

鹰六下去。

不一会儿秦祉就走到门前了。

秦祉目光扫了鹰六、长虹和闵三一眼。

鹰六将门推开。

秦祉拿着画进去。

等门关上,赵怀雁斜靠在窗璧上,冲着他道,“秦太子,你这请客的方式真是特别,我们都等你快一个时辰了。”

秦祉道,“我以为你会姗姗来迟,哪知你会来这么早,我要是知道你那么想跟我吃饭,我肯定比你还早。”

赵怀雁哼一声。

秦祉望向燕迟,“燕太子怎么也有空凑这顿饭?”

燕迟挑眉看他,“怎么,加我一个,请不起了?”

秦祉道,“请不起我也要请,你都来了,我能赶你走不成?”

燕迟微微哂目,“你可以赶啊,看你赶了我会不会走,我又不是冲你面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