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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炸弹(2 / 2)




特雷兹几乎是贴著麦克风讲话。讲完之后放开通话钮,等了三秒钟左右。若是有答复的话,应该会传进特雷兹的耳朵里,但是却见特雷兹有什么反应。



不通?



莉莉亚问道。特雷兹又试了一次:



郡斯特机场管制官,听得见吗?快回答。



郡斯特机场管制官,听得见吗?快回答。



特雷兹的声音从无线电的喇叭里传出来。



拉斯湖面的冬季机场上只有一间小而坚固的房屋。那是管制室兼值勤中心,每到冬季才用雪橇拉到这里来。



房屋里随意摆著桌椅,还有一架大型无线电。室内只有微弱的照明,却没有半个人影。窗帘也都拉了起来,煤炭炉孤伶伶的温暖整个房间。



喂!有人在吗?



房间里又响起特雷兹的声音。这一次,墙上的门打开了。一个年约四十、身著厚呢西装的男子回到房间里,手里拿著一个冒著热气的马克杯。



真是的,至少让我好好泡一杯茶嘛。应该要再泡一下的



管制官嘀咕著走过房间,来到无线电前的椅子坐下。



有人吗?听见了马上回答!,



特雷兹的声音显得十分急切。



有有有,听到了。大雪下成这样,你也不能降落。要是燃料不够的话,就放弃今天的庆典,到埃里特沙去降落吧。



管制官误以为这通无线电来自空中,心想八成又是一架想在雪中降落的飞机,便独自念了好长一段。碎碎念完才把桌边的麦克风拉到自己面前,按下通话钮:



是。这里是郡斯特机场。我听见了。完毕。



接通了!管制官,你听好!要仔细听!



听见特雷兹的话,管制官又喃喃自语:



干嘛这么了不起



现在,皇室离宫遭到武



从喇叭中传出来的声音忽地没了。只听得一个突兀的声响,通讯随即中断。



什么东西?



管制官愣了一下,向对方问道:



听不清楚刚才的通讯。请重复一次。完毕。



没回答。



我重复一次。听不清楚刚才的通讯。请你重复一次。完毕。



还是没人回答。



管制官之后又呼叫了三次,但还是没得到回复。



真是的,搞什么啊该不会是坠机了吧?



管制官继续误解下去,联想到不好的结果,不禁皱起眉头。



话说回来,好像没什么我能做什么的事?算了



说著,他喝了一口茶,又念了一句:



好淡



现在,皇室离宫遭到武装歹徒闯入,正挟持女王为人质。请你马上通知警察和皇室护卫赶到离宫特雷兹本来是打算这么说的。



现在,皇室离宫遭到武



但是,他才说到这儿,便惊觉事态有异,立刻放开通话钮。同时,莉莉亚也注意到,一时不由自主的悄声叫了起来。



咿!



走廊上出现光亮。光线虽然微弱,又透过窗户的毛玻璃照进房里,但对此刻的两人来说,已经显得太过刺眼。只凭这一点儿光亮,便已将房里的简朴摆设照得十分清楚,看得出只有一张床、张书桌和一个大衣橱。



有、有有有有,有人来了



莉莉亚的声音正在发抖。特雷兹赶紧关掉无线电的主电源。只见无线电震了一下,立刻停止运转,灯号随即熄灭。



就在这时,咚、咚、咚好几个脚步声从楼梯方向传来。



每一个都要搜查



依稀听到一个男声。



首先左边。



收到。



别大意咯。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楚。



不好了



特雷兹暗叫道。楼梯上来的左边,就是这个房间。



这这这、这边?会、会被发



特雷兹朝莉莉亚看去,见她面色苍白,说起话来舌头也不听使唤。



抱歉!



说完之后一把将她抱起,往大衣橱里面塞。



房门是被踢开的。



门板用力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艾柏和杰克倏地出现在门口,右手持枪,左手拿著手电简,往房间各个角落照去。



强而有力的光线在房间里移动,从桌子、床铺,到双门紧闭的大衣橱。没有人影。



开灯。



艾柏令道。杰克打开门边的开关,房间立刻变亮。



在日光灯的照耀下,长方形的房间内部一览无遗。与房门相隔三公尺的墙边有一张床,床的左侧便是衣橱。五公尺之外的左侧窗边则是书桌。没有别的门。



两名男士把手电筒放回腰带上,改以双手持枪,踏进房间。



就像饭店的床铺一样,整理得非常整齐,上头也没有躺过的痕迹。书桌上只有几本书、小时钟和一些文具而已。



艾柏的视线紧跟著手中的枪口,全神贯注地在房间里打量。



然后,停在衣橱上。



杰克在床边,确定床底下没有人之后,也同样瞥向衣橱。



刚才有看过衣橱里面吗?



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艾柏便收起右臂,让手枪保持在靠近身体的位置,一面谨慎地朝衣橱门伸出左手。杰克也把短机关枪瞄准衣橱正中央。



艾柏拉动衣橱门,门却打不开,只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于是他放开手,后退一步,双手持枪对著衣橱说:



里面有人的话,马上出来。



没有动静。五秒后,艾柏又开口道:



出来。



没有动静。下一秒,他就开枪了。



先是连续三枪。枪声听起来几乎是连在一起的。



在前三发弹壳还没落地之前,再连续三枪。



第三次也是连续三枪。衣橱上又多了三个洞。最后他一口气开了五枪。从第一枪算起还不到三秒钟,衣橱门上就多出十四个洞。



枪里还剩一发子弹。艾柏拿出弹匣,用左手从腰际取出新弹匣,利落地塞进枪里。



接著,他用左脚踢开衣橱门。在反作用力下,门缓缓的向外弹开



不见人影。



衣橱里只有被打了好几个洞的大衣和夹克,一整排凌乱的书,还有一架因短路而电火乱进的无线电而已。







杰克呼了一口气。



下一间。可以藏人的地方,全都要调查清楚。



好。



这层楼应该没人。一发现可疑人影,马上开枪。



收到。



男士们没关灯,就这么走出了房间。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无一完好的书本有如雪崩般掉到地上。



崩塌的书堆把衣橱门又推开了一点。就在敞开的衣橱上方,挂衣服的横杆上方,大约是天花板的位置,有一块略微歪斜的木板。



木板边有一条缝,一只眼睛从中窥伺。



妈的把我宝贝的夹克打成那样



特雷兹低声咒骂。



那个死老头,给我记住,我绝不会放过你!



特雷兹趴在衣橱上方就在天花板与屋顶之间。那里完全是一片漆黑。藉由敞开的衣橱门,特雷兹从缝隙俯瞰房间。



莉莉亚。你没事吧?



特雷兹边问边回头,一面打开红色手电筒。只见莉莉亚躺在后面捂著耳朵,不停念著:



金发妖怪不要过来金头发好可怕



应该没事吧



特雷兹暂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就这么待了几分钟。两人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听著房间外不时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有时候还会听到枪声。



够了。我们回去吧。灯不用关了,就这么开著。



收到。



男士们这么说完,终于走下楼梯。



报告。



艾柏回到二楼的侦讯室,简短的把事情经过报告一遍。从炸弹、跌出窗外的胖妇人,最后是清查三楼确定无人。



那个臭女人



劳里的心情显然受到影响。菲欧娜举起被缠住的双手,合拳支在额头上,轻轻舒了口气。



报告完毕后,艾柏又补述道:



但是现场留下的炸弹或许只是诱饵。也有可能是对方故意留下时限短的炸弹,却把时限长的装设在别处后才离开,好增加我们搜索的工夫,拖延时间。



真是个难缠的女人。要是看到她还活著,我一定要打爆她的头。



我们是否照原定计划,一面准备,一面继续审问呢?



对。



劳里允可后,又朝菲欧娜和班奈迪看去。



准备?准备什么?



斑奈迪问道。



这还用说?当然是准备离开。



你们要离开了吗?



对。总不可能一直窝在这种地方。我们天亮之前就会走,雪一停就动身。



要留下来也可以呀。我们有空房可以让劳里小姐住。要不要把通讯地址移到这里来啊?



面对班奈迪满口的胡说八道



不用了。



但见劳里笑也不笑,一本正经的回答。菲欧娜开口了:你们总算要走啦?我真高兴。



劳里转向菲欧娜:



想得太美。你跟你丈夫都是重要人质,要跟我们一块儿走。谁教你们不乖乖招出实话。



要是我拒绝呢?



我个人是希望你能用自己的两条腿走路,不过如果不愿意,我们会给你安眠药,然后再放在雪地上拖著走。



你把我们带走之后又打算做什么呢?天亮之后,皇宫会派铲雪车来,事迹马上就会败露,我觉得你们马上会被当成绑架犯,还会被全世界通缉。



班奈迪问。



劳里笑了一笑,好像早就在等待这个问题。她朝艾柏瞥了一眼:



应该可以告诉他们了吧?我想要自己说。



艾柏只答了一声可以,没多说话。



于是劳里面对菲欧娜,双眼直视她,笑得像是要对情人表露爱意:



我就告诉你吧,女王。我们会先把你们的仆从用药迷昏,然后再带你们走。接下来我们会从斜坡滑到湖畔去,不经过郡斯特,直接前往机场。这段路应该不用两个钟头。之后呢,我们会在人称私人包机的小飞机上看著朝阳起飞,等到降落在洛克榭平原时



说到这儿,劳里故意停下,一面打量菲欧娜的反应,同时放慢语调继续说:



这儿大概已经全部烧光了吧。因为我们会装上定时引火装置。废墟里会留下很多很多焦尸,就连要计算人数或辨认谁是谁都不容易呢。就这样,女王和她的夫婿,当然也包括我们都在这场不幸的火灾中蒙主宠召了。



劳里说完了。



菲欧娜的脸色几乎没什么变化,也看不出是哀凄还是慈祥,或许是既哀凄又慈祥。总之,她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露出这个表情,让人难以揣测这镇定的态度下究竟掩藏著什么。



她平静的看著对桌的年轻女子,好几秒都没出声。



你的反应好迟钝。真无聊。难不成是死心了?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劳里倒是沉不住气,先开口了。



大小姐。



菲欧娜应了一声。



嗯?!叫我?



是啊,大小姐。



看著菲欧娜脸上的浅笑,劳里露出满面的敌意与愉悦。



你故意这样叫我可见我们的计划让你相当生气喽?真教人开心。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们很可怜。



哈!



劳里嗤之以鼻。



你还嘴硬。我跟我的部下才不需要你那虚假的怜悯



不是的。



菲欧娜打断劳里的话。面对劳里眼中的讶异之色,菲欧娜接口道:



我说的你们,并不是你和你的部下。而是你跟你父亲。



你你、说什么?



劳里有些慌乱。班奈迪听见身后的艾柏低沉的叹了一声。



你们父女俩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



劳里不发一语的瞪著菲欧娜。



都是可悲的眼神,盲目的相信自己什么都办得到。一切将料。



菲欧娜在她的怒目下继续以沉稳的语气说著。在班奈迪的视野里,她们正好坐在左右两端。



你这家伙,竟敢看不起我父亲!



劳里站起来大吼,双手用力在桌子上敲打。



双手被缚的菲欧娜也站起身,隔著伊库司托法的古地图,与她平视。



住手吧,不要做这种事。大小姐。



不,我还是叫你的名字好了克蕾儿。克蕾儿尼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