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44章 不速之客(2 / 2)

桂花街的出名,不单因为这里曾是一条龙的花伎街以及如今贵的离谱的地契和产业值,还因为此街座落着天下闻名的楼经阁。

楼经阁不单藏书惊人,令人叹为观止,就是楼魂令的存在,都让人闻风丧胆,此街最大阁主楼姜,行事泼辣,杀伐果决,又因她是当朝燕帝的丈母娘,燕国太子的外婆,外人越发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桂花街上的所有馆主和阁主都奉她为老大,每逢过节都会提着礼物上门去讨一杯酒喝,既是一街上的邻里坊亲,大家又这么尊敬她,爱戴她,楼姜也不拿这些人当外人,平时有事没事都会来各馆走一走,蹿蹿门。

假如真是楼姜来了,赵怀雁也不担心。

一来楼姜并不知道花雕是赵国金谍网一员,还是专门负责燕国暗线谍报中的头目,二来,哪怕楼姜有所怀疑,以花雕的能耐,也能应付。

赵怀雁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正准备侧头对身边的曲昭说一声,“你不用担心,要相信花雕。”

只是,此话还没出口,酒杯刚落桌,细白的手还没从杯壁上挪开,朱玄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往她对面的软铺上一坐,一高一矮的姿势,他看看赵怀雁,又看看曲昭,笑问,“你们主仆二人在嘀咕什么呢?”

曲昭翻他白眼,“管你什么事?”

朱玄光觉得从帝宫初遇开始,这个叫曲昭的小厮就比赵无名这个主子难搞的多,说话难听不说,还特别戒备,以前朱玄光是觉得曲昭争对他,可后来入了太子府,赵无名跟太子府里的文僚武客们混的熟了,曲昭就对那些人也充满了戒备。

朱玄光砸砸舌,心想,你当你家公子是宝贝,不见得别人会当他是宝啊?谁会打他主意?真是操瞎子的心!

朱玄光哼一声,起身就去拽赵怀雁的手臂,“走了走了,去跟我们玩,你这太不够义气了,来了金瓶馆,朝那一坐,只跟馆主唠嗑,把我们这些朋友甩在一边,有这么办事儿的吗?走走走,正好三缺一,你来顶。”

赵怀雁目前在跟着朱玄光学武,说句不好听的话,朱玄光就是她的师傅,但赵怀雁从没拿朱玄光当师傅看,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朱玄光也没跟她计较,已经很大度了,除了平时教习她练武,但凡去周府,朱玄光定然陪同,一是给她渡真气,二就是在她被真气反伤的时候陪伴她,凭心而论,朱玄光对她极好极好,践行了他曾经的承诺——做你后盾。

朱玄光这么随心所欲地拉着赵怀雁,赵怀雁没怎么放在心上,跟朱玄光相处的这些日子,赵怀雁已经习惯了朱玄光时而的勾肩搭背,时而的与她同榻,一副哥俩儿好的样子。

可她习惯了,曲昭却没习惯。

一见朱玄光去勾搭自家主子的手臂,她当下就冷呵出声,“你干什么呢?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她作势去拉朱玄光。

朱玄光闪了一下,没让她拉着,挑眉诶道,“你这个小厮也真是的,对主子管东管西,我拉他一下怎么了?你不在的时候还不是我陪着他?”

曲昭想说,“就是因为你老是陪着,我才不放心。”

曲昭忧心地望向赵怀雁,用眼神表达,“公主,你就任由这个草民莽夫对你这么放肆?”

赵怀雁收到了曲昭的眼神暗示,她收回杯壁上的手,拍了拍曲昭的手,笑道,“别紧张,朱兄平时对我很照顾,出门在外,不必讲究太多,打牌三缺一,那得多着急,正好花馆主出去了,我就陪朱兄去玩会儿。”

她说着,不顾曲昭的阻拦,随朱玄光去打对牌。

打对牌是燕国文人雅士们在琴棋书画之外的另一项排遣娱乐活动,当然,对牌出源于文人雅士之手,却深受整个燕国百姓们的喜爱,闲野渔夫,过了农忙季的农民们,私孰教堂里的莘莘学子,游走在江湖上的散客侠士等,有事没事都会四人成桌,玩一玩这无伤大雅的牌戏,就连精品旅馆客馆,琴舍,茶楼,都设有对牌桌子,可以说,打对牌这种桌面牌游已经渗透进燕国大街小巷了,几乎无一人不知,无一人不会!

赵怀雁一开始不会,后来也在杨素沉、康逸、杜诗山的熏陶下,渐入佳境。

当然,跟太子府的这些人打对牌,纯属娱乐,从不玩钱,但今日是在金瓶馆,牌桌上还坐了一名女伎,这就不可能白玩了,那是要押庄的,也就是赢要赢钱,输要输钱。

三个人,一个是文人杜诗山,一个是名伎陆小婉,一个是武客朱玄光,还差一人,杨素沉和康逸是文僚班子中的成员,就不去凑热闹了,贺侦、房冲是武客中的成员,也不占这个优势,最后思来想去,只能让赵无名来凑和,一来赵无名是赵国人,对打对牌不太精通,二来他虽是文僚,却更倾向于家医,故而,由他上场,显得公平又公正。

赵怀雁跟朱玄光坐对面,杜诗山与陆小婉坐对面,四个人各就各位后,桌面上就响起了哗啦哗啦的牌声。

曲昭没能阻止赵怀雁,只好挪到她身边观看。

杨素沉在跟一个名伎聊步惊涛的山水墨画,康逸在跟一个名伎下棋,贺侦和房冲在与两位名伎玩骰子,除却这些人外,门外还守了两个小童,清一色灰衣灰裤,头发挽成丸子,一丝发梢都不往外掉落,面庞清洁,显得很是干净,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燕迟宣花雕马车前说话,也没说什么事,就问她赵无名是何时来的,来了多少次,每次都呆了多长时间,来这里都做了什么等等,花雕一一详细且如实地对他说了。

燕迟听后,沉默半晌,伸手撩开车帘,下了马车。

下来后,花雕没敢抬头,弯腰定在那里。

燕迟看她一眼,往后轻甩了一下袖袍,矜贵的龙涎香随之逸出,他单手背后,脚步一抬,入了金瓶馆内。

此刻赵怀雁正在牌桌上杀的不亦乐乎,燕迟在花雕的带领下进入厢房内的时候赵怀雁刚刚好又赢一局,哈哈哈的嚣张笑声充斥在整个房间内,她两只手臂往金锭子前一伸一揽,成水中捞月之姿将金锭子全都揽在了自己怀里,那一副见钱眼开的贪样真真是闪瞎了燕迟高贵的眼。

燕迟骤然一声冷哼。

屋子里的其他人全都听见了。

其实在燕迟走进来的时候屋内的人就听到了开门声,只不过,赵怀雁耳力弱,又加上打牌太专注,故而没听到。

就算听到了,她也没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肯定是花雕。

既是花雕,她又何必去在意?

赵怀雁呵哧呵哧地揽着金锭子,曲昭还没来得及去扯她衣袖,花雕先看不下去了,重重地咳一声。

这一声咳成功地将赵怀雁的视线拉了过来,她赢了钱,自然高兴无比,头往花雕那个方向转的同时豪爽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花馆主,今儿赢了钱,等会儿我请你吃一顿,你说吧,想在哪里……”

最后一个吃字还没说出口,目光在扫到立在那里矜贵华美的男人后大吃一惊,哪里还顾得上说话和得意了,立马起身,拍拍有点褶皱的挡幅,伏礼喊一声,“太子。”

一屋子里的人也赶紧向燕迟行礼。

燕迟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不让他们起,也不动,深邃的视线在整个房间中瞅了一圈。

平时他很忙,哪怕闲下来,也没空来逛桂花街,就是来,那也是去楼经阁看望楼姜,此街上的其他阁楼他基本没踏足过,头一回来,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看完,他挪步走到牌桌前,看了看,侧头问赵怀雁,“学会了打对牌?”

赵怀雁小声回道,“嗯。”

燕迟问,“今天赢了很多钱?”

赵怀雁抿抿嘴巴,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很想说,不多,就一点点儿,可真金白银就摆在桌子上呢,想哄骗也哄骗不住,她只好实诚实地回道,“是赢了一些钱。”

燕迟勾唇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肩膀,“既赢了钱,怎么能只请花馆主一人呢?正好本宫撞见了,那就连本宫和太子府的人一起请了吧,你跟朱玄光一人一半,算是入太子府后,给前辈们的见面礼。”

朱玄光一听,骤然往赵怀雁脸上狠狠瞪了一记。

赵怀雁很无辜,心想,你瞪我干什么?我哪知道这个太子会来这里!

朱玄光身上哪有钱啊?请太子府的人吃饭,那得花多少钱!朱玄光又不好意思当着此屋子里的这么多人说自己没钱,不然往后还怎么在太子府混,怎么在桂花街混,怎么在燕都混?

他打肿脸充胖子,硬撑了下来,等转头去了酒楼,他把赵怀雁拉到一边,对她说,“你把钱全部出了,我身上没钱。”

赵怀雁尖声,“什么?我全出!你没钱我也没钱呀!”

朱玄光瞪她,“谁让你赢了一点儿钱就得意忘形,被太子抓了个现形的?若非你,哪里会有请客这事儿!”他哼道,“不管,反正这事因你而起,就得你自己负责,反正我没钱,等会儿你记得付全款。”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赵怀雁急急拉着他,“话不是这么说的,帐也不是这么算的,我……”

朱玄光是知道赵无名的口才的,但凡有事,千万别给他机会说话,不然,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他立马伸手,打住他的话,“你别跟我讲道理,我讲不过你,你刚赢的钱不少,就算不够全部的餐费,也差不了多少,差的你就先欠着,回头我来补上,行吧?”

赵怀雁梗着嗓儿眼瞪着他,“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挺好,大头让我出,你只出小头,贼会算帐啊!”

朱玄光摸着头呵呵笑道,“谁让我穷呢?咱俩是搭档,你就多担待点。”

赵怀雁哼一声。

朱玄光长胳膊一伸,揽住赵怀雁的肩膀,英气十足地说,“还是兄弟够义气。”

赵怀雁拽他手,“谁跟你兄弟,手拿开,不然我不帮你付帐了!”

朱玄光一听,赶紧把手撤下来。

为了不承认自己在金钱面前犯了怂,他扬手就招来掌柜,要菜单来看。

掌柜的菜单还没拿来,就有不速之客来寻燕迟了。

这些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远道而来的齐国太子齐闻,享誉九国各国被世人称为玄相大师坐拥天下风云榜第五名的诸葛天眼,还有齐闻的随身护卫骆凉,以及陈国襄北王陈继和淮南王陈栎。

喜欢江山笑请大家收藏:()江山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