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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五月二十二日·我打动了她」(1 / 2)



五月二十二日。



我搭乘开往东京的特快车,坐在常坐的那个靠窗座位。



在五月的晴朗蓝天下,列车已经驶动。月台的景色逐渐往后流逝。



隔壁座位仍是空的。



似鸟会来吗?



我知道她会来。



上周,五月十五日。



说到离开医务室后的我怎么了——



首先,我将毛巾围在脖子上,走出挤满返家乘客的车站检票口。



接着,我立刻冲进车站大楼寻找围巾。到了五月,果然找不到有店家在卖围巾。



不过,我在某间日用品店找到了俗称「圣马赫方巾」的「阿富汗披巾」。



这是一种干燥地区居民所围的大型薄方巾。最近这种方巾已成为知名流行配件。



让《VICE VERSA》中的沙漠部族登场时,我有查过该方巾的围法。这种方巾很方便,既可以围在头上遮阳,遇上沙尘暴时,也能用来包覆脸部。



我心想:「就是这个!」并立刻买下。



为了因应不时之需,我买了两条一样的方巾。颜色为暗黄色,上面印着浅墨色的几何图案。



接着,我跑进盥洗室。



围法有很多种,我采用的是普通的三角形围法。虽然例子举得不好,但看起来就是像围兜那样。



毛巾丢了也浪费,我决定拿来用,于是将毛巾收进背包。



然后,我那天没有再通过检票口。也就是说,我没有搭电车,而是直接搭计程车前往饭店。



「身体很不舒服」等情况并没有发生。



虽然我被勒到昏过去,但只要有醒来的话,就没问题。严格来说,脑细胞似乎受到不小的损伤,但我无法察觉此事。



搭乘计程车的理由在于,雨势很大——



以及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



当然是关于似鸟的事。



我有件事,无论如何都想要告诉她。



如果当初我至少有跟她要个手机号码或电子信箱就好了,现在只能后悔莫及。说起来,要我向班上女生问那种事,实在太困难了。



明天似鸟会来参与配音工作吗?就算来了,我总是没有机会与她交谈。



星期一开始,似鸟会来上学吗?就算来了,我也总是没有机会与她交谈……



时间来到周五早上。



虽然睡前的心情一直很烦闷,不过倒是睡得挺熟的,早上醒来后,也觉得很爽快。



我用饭店的镜子确认,发现脖子仍留下清楚的勒痕。



那是似鸟那双冰冷纤细的手所留下的勒痕。颜色变深了,我想这几天应该不会消失。我确实围上阿富汗披巾,前往配音现场。



我一走进音控室,制作人便向我打招呼,并那样说:



「哦!老师真时髦,很适合喔!」



不管怎样,受到称赞总是令人高兴。乐观的我一隔着隔音玻璃看着声优们,便发现似鸟不在。



即将开始录音前,音响总监对着录音间说:



「那个,似鸟小姐今天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村姑A的代演者——」



第七话的配音工作顺利结束。



故事演到原著第一集的最后。也就是演到结束雷普塔西翁的战争后,辛来到现代日本,并发现回到原来世界的真与唯。



影像与大家的演技都精湛到无懈可击。



我和责编一起走到大厅后,饰演真的男声优随即亲切地向我搭话:



「嗨,老师!」



他大概很欣赏我吧?顺便一提,他今天也带着刚入行的女声优,而且这次是两个。



「圣马赫方巾真帅气呀——是女朋友送的礼物吗?」



「这个嘛……算是吧。」



我回答。虽然不能说实话,但我也不想撒谎。即使这几乎是谎言,但导致我得围上此方巾的人的确是「她」。



「咻咻!——喂喂,你过来一下。」



男声优离开新手女声优们,走到我旁边。他用相当亲昵且不会让人讨厌的动作搭着我的肩膀,将脸靠近我的耳朵。



然后,用与真相同的声音说:



「老师,你这样不行喔……似鸟小妹会哭喔,幸好她今天请假。」



「什么?……为什么?」



「因为上次握过手之后,似鸟小妹就一直目送老师离去。不管我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



「…………」



「你还不懂?也就是说,似鸟小妹看上老师了。」



「……她看上我哪里呢?」



「嗯,应该就是这种个性吧?」



我在周日晚上才回到家。



周五与周六的晚上都是自费住饭店。



这是因为,我想要尽量让脖子上的勒痕消失后再回家。我绝对不能让母亲看到这种景象。



我有事先打电话告诉母亲,我要在东京取材后再回去。



由于是周末,我担心会不会没有房间,不过我总算还是入住了。我松了一口气。



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待在饭店内写作,只有周六下午,我以取材的名义在东京都内观光。



我已经想出了真与唯因校外教学而前往东京(然后辛会出现在该处)的故事,所以我游览了浅草的浅草寺,以及位在附近的东京晴空塔一带,并考虑将这些地点拿来当作故事舞台。而且我还独自去搭乘顺着隅田川流向行驶的船。我拍了很多照片。



虽然我只要一想到似鸟,就会非常担心,但在下次见面前,我什么事都做不了。我也不能一直在那边瞎操心,经过这番考量后,我安排了这趟观光行程。



回到家后,幸运的是,母亲从本周开始改上夜班。



如此一来,我们几乎不会碰面,我能够轻松地隐瞒脖子上的勒痕。



从周一开始,我正常去上学。



我围着阿富汗披巾去上学,上课时也都没有拿下来。



上体育课时,我说我感冒了要休息,所以班导师与同学也没有特别说什么。



哎呀,就算没有发生此事,我也不会跟班上同学说话就是了。



似鸟——



并没有来上学。



周一、周二、周三都没来。



「似鸟今天也缺席。」



她大概有联络学校吧,所以班导师很干脆地在点名簿上记录。



周四。



也就是今天。



我不晓得似鸟是否会来,但我已经事先做好准备。我把列印出来的原稿藏进书包后,便去上学。



脖子上的勒痕几乎消失了,所以我没有围阿富汗披巾。



当我比平常早一些去学校,并在教室内看书时。



「绘里!早安,好久不见!身体已经好了吗?」



听到某人这样说后,我得知似鸟来上学了。



而且,就算不回头,我也明白她的模样还是跟平常没两样,戴假发搭配彩色隐形眼镜,并戴上眼镜。



「嗯……我染上了特殊的感冒。已经没事了喔。」



从我脑后传过来的声音,还是跟平常一样。



我听到拉动椅子与坐下的声音。



虽然这些声音我已经听过不知多少次,但今天听起来就是非常舒服。



在打开的页面中,虽然主角正面临重大危机,但我却稍微露出了微笑。



我不知道似鸟露出什么表情。



我还是老样子,一下课就离开座位,直到快要上课才回到座位上。



离开教室时,我会走前门,回教室时则走后门,因此我只会看到似鸟的背影。



接着要上的是国文课。



今天的朗读——轮到我。



开始上课。



老师叫我的名字。



「有。」



我回答。



明明没有人拿着手枪抵住我的头。



——我一边那样想,一边起身。似鸟坐在我后面的座位。



我的手上没有拿书。



我只拿着几张列印出来的原稿。



「那个……我今天要朗读的作品……呃……不是书。」



我说。



「什么意思啊?」班上同学们稍微喧哗了一下。不过,震撼度似乎不及《桃太郎》那时。



「这是一部小说——」



虽然我觉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但我并不打算回头。



「书名是《VICE VERSA》。」



后方座位发出了桌椅的震动声。我继续说:



「这就是俗称的轻小说,我很喜欢此作品。虽然文库本出了好几集——但我想朗读的是,尚未出版的部分。」



这并非谎言。



「此部分是作者业余时代在网路上发表的作品,作者出道后就被删除的部分。由于当时完全不受欢迎,所以我认为大部分的人连它的存在都不知道。」



这是个弥天大谎,事实并非如此。自从那件事之后,我觉得我的演技变好了。



我听到正后方传来有人大幅拉动椅子的声音。



拜托你,请别逃避。



我一边拼命地祈求,一边迅速地说明情况:



「故事描述的是,一名角色的死亡场面。呃,这位名叫蜜可的少女是何蒙库鲁兹,也就是人造人的角色。她在一场大战中轻易丧命,后来她的遗体被搬到主角面前,场面算是挺毛骨悚然的。」



接着,我在似鸟逃离座位前开始朗读?



「朗读开始。」



「蜜可死掉了吗……?」



辛如此问道。这不像是在大战中大获全胜的王子会说的话。



既温柔、软弱,又不可靠。在家臣面前,可不能展现出这种态度。辛应该非常了解这一点,而且至今也从未展现过那种态度。



「嗯,士兵死在战场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普鲁托的态度则刚好相反,非常英勇威武,完全没有失去任何武将该有的威严。她的态度非常坦然,感觉像是要说,死了区区一个部下,是理所当然的。



(这两人实在都太笨拙了。)



真心想。



辛展现了过去拼命隐藏的温柔本性,普鲁托则刚好相反。辛与普鲁托明明应该展现相反的态度才对——真在心中如此嘀咕。



虽说是朗读,但我只是平淡地念出文章。



我没有投入感情,台词等也念得很生硬,而且声音既小又不流利。



更进一步地说,在朗读中,根本完全搞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辛,也没有说明普鲁托是谁。对没看过《VICE VERSA》的人来说,这段朗读应该会令人难以理解吧。



我不介意。



这段朗读我只想念给世界上唯一一个人听。



我继续念。



(那么……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真苦恼地问自己,而且也没有找到答案。



在雷普塔西翁,自己是不死之身。宛如游戏角色那般,不管几次都能重新复活。正因如此,真至今才能够「不用拼命地」战斗。他在隔着一段距离的地方看到周遭的人死去。



不过,即使像这样,得知过去如此温柔对待自己的那名何蒙库鲁兹的死讯,仍然应该展现出相同态度吗?不感到悲伤好吗?即使自己只打算当作游戏来玩,但对他们而言,却是无法挽回的真正死亡。



他找不到答案。这是因为,无法思考吗?还是大脑在抗拒,认为没有必要思考?或者是——



「过来。」



听到普鲁托用严厉语气命令后,真才回过神来。



「有……什么事吗?」



她过去从未传唤过真。毕竟能与她面对面交谈的人,只有身为一国之君的辛。



真一脸讶异地转过头,只见那位盔甲上沾染着敌人血迹的武将,用严厉的视线对他下令:



「过来——王子啊,我要暂时借走这位不死之身的替身喔。」



「要确实归还喔,他可是宝贵的战力。」



留下这句话之后,辛为了掌握自军损伤程度与剩余战力而离开该处。



真明白,现在的辛也无睱悼念蜜可之死。



真默默地走过这令人忐忑不安的数百公尺。他被带到的地方是,普鲁托军所使用的简易式帐篷。



真也有听说过,在这种开阔的土地上扎营时,指挥官会跟一般士兵一样使用朴素的简易帐篷,借由隐藏位置来保护自己。不过,虽说很朴素,但这里当然是大本营,尽管是同盟军,但此处并非身为辛部下的真能够进入的地方。



真默默地被普鲁托拉进帐篷内。在这直径不到三公尺之处,由于阳光从顶部附近的缝隙照了进来,所以出乎意外地明亮。里头有一张组装好的简易床铺。



接着,晚了约二十秒才进来的部下们,将一具遗体搬到那张床上。



那是蜜可的遗体,她的腹部染上一大片血迹。



在雷普塔西翁,并没有将死者眼睛合上的习俗。酒红色右眼与黄色左眼正因照射进来的阳光而闪闪发亮。



真的脑海中涌现出最初在地下室见到蜜可时所发生的事,以及在那之后的好几次对话。



该哭吗?该感到悲伤吗?还是该吐呢?——这些他都做不到。



真只能这样想。在这个世界,自己毕竟还是无法感受到死亡,只是个无能为力的局外人。



真不明白普鲁托为何要让他看蜜可的遗体,于是问道:



「你到底……想怎样……?」



「看好啰。」



让其他回避后,普鲁托敏锐地回答。她一脱下双手的皮手套,便从腰际间拔出了短剑。



接着,她将刀尖刺进蜜可那颗很大的右眼。



「…………」



真既无法阻止她,也无法移开视线。



他听到了柔软的肉被切开的声音,以及液体迸出的声音。普鲁托正在挖出蜜可的眼睛。



普鲁托用刀子挖出眼球后,将其放在右手上。



「呼!」



然后随即轻轻地将眼球捏碎。回想起来,她的纤细手指果然很有女人味。白色液体稍微从纤细的手指缝隙溅出。



有些液体喷到蜜可遗体的左眼,以及眼球被挖出来的右眼眼窝下方的脸颊上。



她将原本握住的手打开后,手中便出现一颗宝石。球状宝石呈现鲜艳的酒红色。



何蒙库鲁兹的眼睛是主人所镶入的宝石——真回起想蜜可说过的话。



紧接着,普鲁托用左手抓住真的后脑勺,然后把右手压在他那无路可逃的额头上。



「唔!」



真立刻就了解到,额头感觉非常疼痛的原因在于,被用力压住的宝石几乎就要陷进肌肉内。



「…………」



不过,真却无法理解,眼前为何会突然出现蜜可的脸。



蜜可站在真的眼前,距离近到像是要亲吻他似的。



由于距离太近,所以看不到全身,但真知道她没有穿衣服。因为真在视线边缘看到露出了白皙肌肤的锁骨形状。



蜜可的脸上有眼睛,跟之前一样,右眼为酒红色,左眼为黄色。



蜜可慢慢地露出微笑,安详的温柔微笑。



「啊,真……」



当真依稀听到蜜可呼喊自己的声音时,蜜可的笑容就消失了。紧接着,出现在真眼前的是,将右手缩回去的普鲁托。她的神色宛如恶鬼一般吓人。



「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看到了吗?听到声音了吗?」



「…………」



真一默认后,普鲁托就放下右手,开始嘀咕:



「果真是那样啊……你的不死之身并非魔法呀,而是超越这个世界的人类智慧的产物吗……」



真过去从未看过她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接着,真也了解到,之后大概也不会再看到。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所以就告诉你吧。用来启动何蒙库鲁兹的宝石,并非我们



所制作出来的东西。宝石是挖到的。那是『伟大古代文明』所创造的遗产。我们无法制作,也无法修复。我们只能赐给他们一次生命。不过,人造人毕竟是生物。只要身体死去,宝石最后也会失去力量。」



「……然后呢?」



「我可是一国之将,给我用敬语,小子。不过,只有今天是例外——蜜可死了。这颗宝石的力量最后会消失。」



「…………」



「只要没有补充超越人智之力。」



「那么……」



「我现在立刻帮你把宝石做成项链,你要把它带在身上。」



接着,真看到蹲在地上的普鲁托所打开的小木箱,以及几条摆放在里面的细锁链。



然后又看到,普鲁托使出非常精湛的技巧,用直到刚才都还握着剑的手来把宝石镶进金属戒指中,并系上锁链。



「你……」



「我出生于饰品工房之镇喔,异世界的男孩。」



真突然听到温柔的女性声音。



「…………」



她是谁?



真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



「因此,我一直想要这样做。我想要过着制作项链的生活,为那些参加婚礼的少女们制作出能够点缀笑容的项链。然而,我的血统不允许我那样做。你相信吗?我可是国王的私生女喔。」



「普鲁托……」



「接触锁链时,我是吉内特。不管到了几岁,无论杀了多少人,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你看,做好了。手伸出来。别弄丢喔。」



真宛如要捞水般地伸出双手,从一脸温柔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吉内特这位女性手上收下这句话与项链。



「只要这颗石头有接触到你的肌肤,就不会失去力量。可以稍微离开一下没关系,



对了,不能让它离开肌肤整整一天以上。当你获得何蒙库鲁兹时,就把那颗眼珠镶上去,这样蜜可就会复活。不管你要明天就做,还是要等到战争结束后再做,那都是身为主人的你的自由。明白吗?」



真把项链的两端绕到自己的颈背。虽然完全不晓得是什么样的原理,但项链两端只要互相接触,就会一边发出细微金属声,一边结合在一起。真把项链的前端放进胸口。



他一边感受那份确实的重量,一边回答:



「我非常明白了,吉内特女士。」



「不需要对我使用敬语喔。只要说起锁链工房的吉内特,人们就知道是那个广受众人爱戴的亲切女工匠,请好好记住。」



「…………是!」



「我的话说完了。我现在要去埋葬那些战死的人,给我立刻离开。」



「谢谢你,普鲁托。」



「对将军说话时,给我用敬语啊,小子。」



「谢谢你。」



「…………」



「我一定会找到我被传送到这个世界来的理由。我也会找到我能做的事。所以,在那之前——请你别死。」



「别担心,我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喔。」



普鲁托慢慢地伸手打开帐篷的入口。



真朝着耀眼的光线跨出步伐。



就这样,蜜可变成了项链。被取名为「瞬间」的少女只要和真在一起——就会永远持续发光。



「不管再怎么冷……应该都没问题吧。」



真如此嘀咕。那条项链会永远温暖地勒住真的脖子。



「我会等待……直到能够再次相见的那天。」



真依稀听到了她的声音。



「——朗读完毕。」



我朗读完后,便迅速坐下。



这段朗读真的很不流利。我停顿了好几次,并重新朗读念错的地方。全身流出令人讨厌的汗水。



朗读到一半时,我就非常清楚,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感到很厌烦。



那是当然的啰。毕竟我一直用很烂的朗读技巧念这篇完全不知前因后果的小说。若要更进一步地说,这篇文章写得相当杂乱。责编要是看到的话,应该会毫不客气地反覆指出问题吧。



看了时钟后,我觉得我大概有勉强符合规定时间,或是稍微超过一点点。朗读时我非常拼命,根本没空注意时间。



幸好老师没有说出「念到这边就好」来制止我。如果我还没念出结尾就被制止的话,我做的一切就会徒劳无功。



我做了想做的事,我不后海。



「好的,那么下次轮到——」



我没有去听老师说了谁的名字。



坐在我后面座位的人,什么都没说。



今天还有另一个机会。



这件事幸运到,让我觉得可以更加地相信上帝。



那是在学生餐厅吃完午餐后,前往图书馆途中经过走廊时发生的事。



我看到了似鸟绘里。



她和两个女生一起在走廊上朝着我走过来。



平常戴的那副眼镜与平常那头长发,及平常那对——用来确实固定住假发的发夹。



只要三人没有进入途中会经过的视听教室,不久后就会与我擦肩而过。



我知道似鸟有看到我。她表情僵硬地低下头,放慢脚步,通过视听教室的入口前。



当我得知我们会擦肩而过时——



我想出了一个法子。



我不需要做笔记。



我只要立刻实行即可。



幸运的是,当时的我——



无暇去烦恼自己是否办得到。接下来,我只需要有效利用上帝赐给我的机会。



我先是与那两个女生擦肩而过。



过了两秒后,再与似鸟擦肩而过。



因此,我伸长了左手。



我初次摸到了似鸟,不,女生的肩膀——



原来那么柔软。



似鸟吓得抖了一下,停下脚步,然后将眼镜与深褐色阵子对着我。



我用大概只有似鸟才听得到的音量说:



「这份人情先让你欠着喔!史黛拉!」



由于我逃跑似地快步走向图书室,而且也没有回头看,所以我完全不晓得在那之后,似鸟变得如何。



我甚至连她是否有确实听到我的话都不知道。



直到放学后——



我才得知结果。



我当时正在教室内打扫。



在这所学校内,学生会依照座号来分组,每周轮流打扫教室。



令人惊讶的是,其他场所,像是走廊、体育馆等处,会在晚上委托清洁公司来打扫。学生们只需打扫自己的教室。



似鸟当然和我不同组,而且她老早就离开教室了。